楚玥璃騎上馬,與跑回來的驍乙擦肩而過。
驍乙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指向楚玥璃,大口喘了半晌,也沒擠出一個字來。
楚玥璃坐在馬背上,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便將馬兒征為己用了。說實話,這馬真不錯。全身上下漆黑油亮,沒一根雜毛。身體健壯,肌肉發達,跑起來又平又穩。最重要的是,速度夠快。
驍乙一扭身,進入無問居,來到書房門口,抱拳道:“主子,屬下回來了。屬下奉命保護楚姑娘,卻惹惱了楚姑娘。她搶走了主子的非白,看樣子,是不準備還回來了,可需屬下去追回?”
書房的門打開,甲行走出,對驍乙道:“休整一下,即刻出發去四勇碼頭。”
驍乙道:“那非白?”
甲行低聲道:“那是主子送楚姑娘的,你何必一再追問?”
驍乙低聲道:“既是送的,為何不名正言順的送?好叫楚姑娘心中歡喜?這被搶去,算怎么回事兒?要不我去把非白要回來,讓主子重新送一遍?”為了幫自家主子爭取楚玥璃的芳心,驍乙真是操碎了心吶。
白云間道:“驍乙,去熬一鍋酸梅湯。”
驍乙虎軀一震,暗道:又來了!
自從他喝下加了薄荷的濃濃的酸梅湯,吐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后,就再也聞不得酸味。可偏偏主子說,他熬的酸梅湯最是不同,光是聞一聞,就令人口舌生津。這不,熬酸梅湯的重任,從此就交到了他的身上。偏偏,他再也聞不得那種酸味。不過,為了主人和小主人,他……忍了!
驍乙以英勇赴義的悲壯步伐,走進了廚房。
甲行搖了搖頭,覺得吐死這二貨也不冤枉。
很快,半個時辰過去了,丙文緊趕慢趕地做出了假的信物,驍乙也用顫微微的手端出了酸氣沖天的酸梅湯,甲行已然準備妥當,直接道:“出發!”
驍乙欲哭無淚,暗道:能不能給個吐兩口的時間?我很快的。
另一邊,楚玥璃已經來到了四勇碼頭,將馬兒拴好,偷了一身漁家女的衣裙換上,又用隨身攜帶的一塊生姜將臉涂成蠟黃色,然后偽裝成織補魚線的漁女模樣,就近觀看這場聲勢浩蕩的走私販賣私鹽活動。
此時此刻,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也是正常人睡得最香的時辰。
碼頭上多出了不少人,看樣子都是漁夫,實則皆是錢瑜行的人。只不過,這些人經過和雜耍藝人的較量,明顯成了傷殘人士,走起路來都一瘸一拐的,格外有喜感。
有人上前驅逐楚玥璃,道:“快走快走,官鹽到了,閑雜人等不許靠近。”
楚玥璃垂頭離開,卻在這些傷殘人士中發現了阿忠。錢瑜行素來謹慎小心,竟沒有親自露面,而是派了一個心腹來接私鹽?楚玥璃覺得,以錢瑜行的心性,定信不過心腹。那么,今晚來的人,定是和錢瑜行有著密切關系的人。至于錢瑜行,她十分懷疑,他還能不能動彈一下。
楚玥璃觀察完地形,來到外圈,轉了轉,竟發現了錢景瑟和楚書延,以及另外兩個不知名后生的藏身之處。楚玥璃深覺,這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真實寫照。
她向一邊退去,隱身在石頭之后。
就在這時,遠處的五艘大船如同巍峨雄壯的大山,慢慢移向岸邊。
楚書延等人皆緊張起來,似乎眼瞧著巨大的財富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