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楚玥璃露了個臉后,就尋了個由頭出府去。楚府上上下下看著,不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卻無一人敢說三道四。
楚玥璃本想讓白云間給自己寫個牌匾,卻也知道低調為何物。她與白云間,雖然有情,但目前卻不宜聲張,唯恐招來長公主的報復。聰明人,應懂得趨吉避兇。于是,她買了筆紙,抱到鏢局,就埋頭寫了起來。
她一連寫了五六張,都不滿意。畢竟,沒有多年的累積,無法一鳴驚人吶。正要歇歇手,一杯茶水就送到了近前。
楚玥璃隨手接過來,抬眸一看,竟是一位細眉細眼的白凈少年。不說多驚艷,卻十分耐看。眉毛眼睛鼻子,都透著恭順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只乖巧的鄰家少年。
白凈少年見楚玥璃打量自己,便微微垂頭,道:“奴是七弦。”
楚玥璃猜到了,卻沒想到,那個臟兮兮的小東西,竟這么白凈。她喝了口茶,發現茶溫剛剛好,微微燙口,卻令唇齒生香。
七弦問:“第一次給小姐泡茶,不曉得這溫度是否合適?”
楚玥璃喝著茶,回道:“正好。”
七弦這才放下心。
楚玥璃若有所思地道:“難得你如此細心。”
七弦回道:“大哥問奴,要給小姐準備些什么,奴就想到了茶。本也不懂什么,拿到手中,竟會沖泡,許是……以前就會這些。”
楚玥璃問:“七弦,把你的事兒給我講講。”
七弦老老實實地回道:“奴是在河邊上醒來的,當時,腹部有傷口,腦子也混沌不清。渾渾噩噩中,就成了乞丐。乞丐也分地盤的。挨了好些打,才曉得這個道理。勉勉強強活著,傷口時好時壞,后來,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才動了歪心思,搶了小姐的荷包。”
楚玥璃問:“那么多人,你為何搶我的?”
七弦回道:“她們都結伴而行,唯有小姐一人獨行。”
楚玥璃道:“難道你沒聽說過,藝高人膽大?越是獨行的人,越是不好惹的?”
七弦回道:“沒聽過這話。眼下,記住了。謝小姐教。”言罷,又施禮。
楚玥璃抬了抬手指,道:“行了,身上有傷,就別折騰了。我問你,你醒來后,身上可有什么信物,能證明身份?”
七弦垂眸回道:“沒有。奴穿著褻褲褻衣,無比狼狽。”
楚玥璃斷定,七弦是有文化的奴才,卻不知,什么樣的人家,能養出這樣的奴才?再者,他這是做了什么還是知道了什么,才被下此黑手?
七弦聽不見楚玥璃的聲音,有些心慌,忙道:“奴身上有傷,奴沒有說謊。小姐可要看看?”
楚玥璃實在不放心將這么一顆定時炸彈放在身邊,于是點頭道:“好。”
七弦臉一紅,卻還是掀開了衣衫,往下褪了褪褲子,露出了腹部傷口,給楚玥璃看。
楚玥璃想看看那傷口的細節,便勾了勾手指,讓七弦靠近。
就在楚玥璃彎下腰仔細觀察已經感染的傷口時,顧九霄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大廳,當即就瞪大了眼睛,吼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