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可憐兮兮地看了白云間一眼,心中卻暗道:這是有完沒完了?這兩只金錢豹是要成為她的把柄嗎?
白云間明知道楚玥璃在裝可憐,心卻軟了下去,輕輕一嘆,提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認真道:“心驚肉跳、惶恐不安、怒不可遏。阿玥,你不能總讓我多年壘砌的強大自信,一寸寸碎裂成自責和無措。”
楚玥璃道:“云間,你應相信我。一如我相信你。”
白云間搖頭一笑,道:“若你當真相信我可以運籌帷幄,為何還會追出城?”
楚玥璃被懟個啞口無言。
白云間道:“相信和不擔心,是兩回事兒。我信你的決定,信你的解釋,卻無法做到不擔心。你心如我心,我心似你心。阿玥,答應我,別再以身涉險。若你因此出了差池,就算追封你一個公主,又有何意義?”
楚玥璃用額頭頂白云間的額頭,道:“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
白云間又輕輕一嘆,道:“我這一天的嘆息聲,都比以往十年多。”
楚玥璃挑眉,道:“沒有我,你如何體會這些生動滋味。云間一直在云間,而今終于墜落凡間,動了七情六欲。”
白云間呢喃道:“小妖精。”
楚玥璃呵呵一笑,直起腰,道:“既然是妖精,就得要人性命。六王爺,我們來談談,是誰對你下的手吧。”
白云間道:“躺著談,可否?”
楚玥璃道:“我趴著,如何?”
白云間道:“可。”
楚玥璃笑道:“妥。”
于是,兩個人攜手走進廳堂后面用來休息的房間。
白云間側躺在榻上休養生息,楚玥璃趴在白云間的身邊,與他說著話。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看起來就像老夫老妻,格外慵懶和諧。實則,二人的對話內容,卻都透著幾分狠辣。
白云間道:“出京當日,行蹤暴露,你我配合,借機布局,捉出釘子鄒英,丙文案中尾隨,發現他回家取五百兩私藏銀子,卻被殺手滅口。殺手潛入四哥白景圣的私宅,消失不見。”
楚玥璃略一思忖,道:“去年朝廷撥款修建渡茳堤壩,結果今年雨水一大,堤壩瞬間成了豆腐渣。這件事,白景圣經了手,源頭在他。然,如此簡單就能查到他的身上,反倒讓人覺得不真實。”
白云間道:“去年,白景圣推薦了一人,負責修建渡茳堤壩。此人,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這幾日我沉睡不起,那人于昨晚自盡于家中,留書信一封,聲稱愧對皇上和渡茳百姓,唯一死謝罪。”
楚玥璃道:“關鍵人物死了,還真是丟車保帥啊。”皺眉,“刺客和神箭手并非一路人馬,你這是招惹了多少人的眼吶?”
白云間微微一笑,道:“你又如何確定,刺客和神箭手并非一路人馬?那日,神箭手已傷了我,我卻藏身于馬車之中,讓他不敢確定我是否中毒。丙文和他動手,卻不敵。你趕來后,與我橫渡兩崖之間,刺客緊追其后。神箭手卻與丙文有所糾纏,方脫身追來。森林之大,盡管他耳聰目明,卻恰逢天黑,你又故布疑陣,他孤身一人,又能如何?然,他卻和其他刺客一樣,追了過來,可見沿途有刺客為他留印記。只不過,刺客并不曉得,那印記是為神箭手留的罷了。此事,在下山之前,我已讓驍乙探查過,確定無疑。”
楚玥璃感嘆道:“你還真是……落葉知秋。那些與你為敵之人,不知是否訂好了棺材。”
白云間道:“死無全尸,何須棺材?”
楚玥璃笑道:“真是個狠心的男人。不過,本姑娘喜歡。”用手摸了一把白云間的手,“狠心人兒,那你說,幕后黑手是誰?”
白云間回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