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腳尖一轉,在椅子上轉了半個圈,坐下,道:“夢里正在和一頭畜生廝殺,睜開眼看見白花花的一片,這不……眼拙了。”
陶公公坐在椅子上,掏出帕子,擦了擦剛才用來攙扶楚玥璃的手,道:“聽聞楚小姐幼年時腦子拎不清,想不到,恢復如常后,這武力竟變得如此強大。呵……”收起帕子,拿出胭脂,在手上涂了起來。
楚玥璃看向陶公公,笑吟吟地道:“陶公公難道沒聽說過,老天疼傻瓜。我打小到大,一直頗有力氣。養父虐待我,不給飯吃,我便打野兔。若沒有這點兒能耐,陶公公都見不到活著的我。”
陶公公呵呵一笑,道:“老天疼傻瓜?為何雜家覺得,老天欺傻瓜呢?”
楚玥璃露出憨憨的表情,問:“咋地?老天欺你了?”
陶公公看著楚玥璃,緩緩勾起唇角笑了。
楚玥璃默默舉起剛剛拿到手中的銅鏡,對準陶公公的臉。
陶公公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神色有那么一瞬間的煩躁,眉頭也隨之擰了一下,卻又馬上恢復如常,一把抽走銅鏡,隨手扔到地上,道:“楚小姐注意言行,雜家沒那么好說話。”
楚玥璃乖乖應道:“諾。”
陶公公道:“楚小姐難道不好奇,雜家為何來尋你說話?”
楚玥璃眸光璀璨地問道:“是因為皇上曉得我捐贈了近三百萬兩銀子,讓陶公公來夸獎我嗎?”
陶公公:“……”
楚玥璃在心里笑開了花,面上卻步步緊逼,又煞有其事地問道:“是否賞了什么東西,可以光耀門楣、流傳千古?”
陶公公道:“楚小姐胸懷天下,與兩只畜生空手搏斗,又說出那樣一番大義凜然的話,怎還會在乎那些賞賜?”
楚玥璃知道陶公公的話是步步挖坑,心中格外警覺,面上卻笑嘻嘻地道:“陶公公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我雖有良善之心,希望水患得到治理,宅門能被救助,可也希望自己日后有人能庇護。若是得了皇上的贊賞,我也能好好兒度日不是。陶公公,你說,我這點兒私心,過分否?”
陶公公道:“以二百八十七萬兩白銀,換一個庇護,倒也無可厚非。”
楚玥璃笑道:“聽了陶公公的話,我也就放心了。”微微一頓,“那陶公公來此,所為何事?若說想要看一副海棠春睡圖,我卻是不信的。”
陶公公又給自己撲了些粉,這才道:“前幾日,皇上遇刺,刺客手中拿著一物,雜家瞧著有些眼熟。”
楚玥璃發現,陶公公說話看似陰陽怪氣的,實則特喜歡給人下鉤子。什么叫刺客?對皇上行刺,那叫刺客!戚不然是去給白云間醫治毒的,怎就成了刺客?若自己直接否定陶公公的話,為戚不然證明清白,定要被他抓住把柄,再也無法脫身。所以,她必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回一句:“什么?皇上遇刺?皇上可曾受傷?刺客抓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