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霄得知顧喜哥并未受到實質傷害,氣也消了三分。他冷靜下來,回想這件事,又被氣得后腦兒痛。他捶了后腦勺兩下,許是用力過猛,捶得自己差點兒吐了。
趙不語忙幫他拍背。
顧九霄說:“爺今天,不冷靜了。”
趙不語不語。
顧九霄挑眉,看向趙不語,說:“你怎么不攔著點兒?”
趙不語回道:“侯爺做事,自然有侯爺的用意,屬下攔著,不合適。”轉而問,“侯爺覺得那里不夠冷靜?”
顧九霄摸著光禿禿的下巴,說:“封疆喜歡阿璃,總是偷偷跑她床下睡。就這,也就那蠢貨能呼呼一覺到天亮,沒起其它歪心思。說他突然對喜哥出手,怎么想都透著古怪。”
趙不語點頭。
顧九霄唾棄道:“那點啥頭?爺在氣頭上,失了冷靜,你不摟著點兒也就罷了,還重傷了封疆!”
趙不語回道:“侯爺冤枉屬下了。屬下沒有重傷他,而是他原本就受了重傷。”
顧九霄噌地站起身,急聲道:“走走走,咱們去看看那傻子。”走到門口,突然停下,回頭看向趙不語,皺眉道,“這事兒不對勁兒。爺得想想。”
顧九霄在屋里踱步半晌,終是一拍大腿,說:“去!就說爺要弄死封疆!給我張羅著,把人抓過來!”
趙不語抱拳應道:“諾!”
顧九霄小聲道:“悠著點兒,別把人真折騰死了。”
趙不語點頭,走了。
聽聞顧九霄要殺封疆,顧喜哥從床上爬起身,讓丫鬟引領著她來到顧九霄的面前,小聲說:“哥,別殺他。”
顧九霄故意冷聲說:“不殺他,難解心頭之恨!”
顧喜哥說:“哥,他沒對我做什么,只是……只是扯壞了我的衣服……”
顧九霄一拍桌子,怒聲道:“他竟敢公然調戲爺的妹妹,簡直不把我們顧府放在眼中!不死,不行!”
顧喜哥急得跺腳道:“哥!你沒聽阿璃姐姐說,有人在算計咱們嗎?!你若真殺了封疆,阿璃姐姐定要傷心的!”微微一頓,“而且……而且……封疆是大將軍的嫡子,你若殺他,我們不就和大將軍為敵了嗎?”
長公主聞訊趕來,直接推門而入,說:“九霄,做事不可魯莽。”
顧九霄不聽,一甩衣袖,走了。
長公主知道顧九霄在氣頭上。實則,她又何嘗不是。她對封疆并不了解,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對于顧府和大將軍府而言,都是最大的丑聞。
長公主知道沒有不透風的墻,而她,必須補墻。思及此,長公主匆匆離府,去往大將軍的府邸。
此時此刻,大將軍正在療傷。
有一只手,調了藥膏,輕輕涂抹在大將軍的背上,低聲說:“這毒,再拔七天,也就利索了。”
大將軍正色道:“古姑娘辛苦。”
古黛垂眸一笑,說:“擔不起大將軍的辛苦。大將軍回京當日,皇上宣黛秘密進宮,為大將軍診治,可見皇上十分器重大將軍。且,大將軍得勝歸來,平了戰亂,安撫了民心,黛心中敬仰萬分,能為大將軍做些什么,黛不敢稱辛苦。”言罷,轉動四輪車,來到放置瓶瓶罐罐的地方,繼續調藥丸。
大將軍說:“本將冒昧。聽聞古姑娘這腿,是為六王爺所傷。”
古黛調制藥膏的手微頓,說:“大將軍這話,只錯了一個字。”
大將軍問:“哪個字?”
古黛回道:“并非是‘為’,而是……‘被’。”
大將軍詫異地重復道:“被?竟然是六王爺所為?聽聞古姑娘曾為六王爺解毒,衣不解帶,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