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間很忙,車上忙,車下更忙。偏偏,他又是一個禁欲多年突然開葷的主兒,那平靜無波的外表下,著實包裹著一個熱情非凡的靈魂,即便在處理公務的路上,都不忘捎上楚玥璃,做一些沒羞沒臊的事兒。這種情況,在遇見楚玥璃之前,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實則,人生軌跡到底是怎么樣的,只看一個人,是不夠的。誰知道,在某一個路口,會遇見誰,碰撞到哪一條路上糾纏不清。
馬車里,白云間用修長的手指,幫楚玥璃整理好衣裙,手指落在她的小腹上,流連忘返。
楚玥璃抓住白云間的手指,懶洋洋地笑道:“在期待小生命?”
白云間回道:“在期待你我生命的延續。”
楚玥璃承諾道:“放心,一準兒給你多生幾個。像咱家這么好的基因,唯有多生,才算對國家做貢獻。”
白云間撫摸楚玥璃的臉,抱她入懷,低語道:“讓你受委屈了。”
楚玥璃回抱白云間,說:“若你是指名份這種事,我不覺得委屈,你也無需自責。你父皇不愿意你我在一起,可偏生咱倆就在一起了。敢和皇上對著干,這種勇氣和魄力,可不是哪個風云人物都有的。等到孩子出生,我就把她帶去給皇上看。等他喜歡了,我就揚言要帶著孩子嫁人,看他怎么辦。”
白云間笑出了聲,說:“你這個潑皮,定會讓父皇頭痛。”笑容逐漸收斂,眼神也冷了下去,一邊用手撫摸著楚玥璃的發絲,一邊低語道,“他并非尋常父親,而是一國之君。于他而言,尊嚴和皇位,比子孫性命還重要。”
楚玥璃又何嘗不知,卻不能教唆白云間奪取皇位。因為,這條路注定是踩著皚皚白骨逆行而上,注定要承擔太多的生命重量。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小原因,就開了殺戮,讓她所重視的人,都卷入其中,非死即榮。
白云間在楚玥璃的發鬢上落下一吻,許下自己的誓言,說:“阿玥,待你我孩子出生之時,我定給他一個安穩,讓你無憂。”
楚玥璃當這是情話,壓根沒往心里較真兒去,于是應道:“好。”
這時,有護衛騎馬追上,和驍乙說了幾句話。
驍乙便對白云間說:“主子,太子妃要不行了。”
楚玥璃雖驚,卻也曉得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古黛和太子妃廝殺,兩敗俱傷才好,她可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伸張正義。太子妃那個德行,她看著都煩。
白云間說:“讓人盯著點,有事隨時稟告。”
驍乙應下。
楚玥璃說:“我想起還有事兒,先走一步。”
白云間攥著楚玥璃的手,說:“我是你的夫,便要為你撐起一片天。你若再遇事不和我商量、莽撞而行,定要打你屁股!”
楚玥璃噗嗤一笑,說:“好了好了,知道的。”趴在白云間耳邊,低聲說,“太子妃身子骨這么糟,和古黛有關,我先去把證人經管起來,等機會到了,送給太子少傅去,讓他當個明白人。”
白云間聽罷,非但沒說楚玥璃,反倒點了點頭,嘉許道:“用鬼打鬼,最好不過。只是一點兒,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且等把禍根埋下后,再拉這條線。”微微一頓,“本王聽說,陶公公的大腿受傷了。”
楚玥璃一臉無辜,回道:“哎……這人就是貪杯。在賞花宴上多喝了兩杯,手腳都不利索了,還要在車上削果子吃,這不,果子甜不甜不知道,大腿卻知道匕首挺鋒利的。想想啊,他也是活該。以往,他總笑你是個跛子,這會兒看他怎么一瘸一拐地走路。”
白云間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聽著楚玥璃信口胡謅,倒也沒有指明她話中的漏洞,只是淡淡一笑,說:“沒傷到你就好。”
楚玥璃當即保證道:“你且放心,我從不和醉鬼為伍。”重重親了白云間一嘴巴,這才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