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傅老爺子已經在候著了,安慧看到老爺子,不自覺地往傅司辰的身后躲。
跟十二年前相比,老爺子似乎沒了曾經的鋒芒,精神狀態也略顯萎靡,但是,眼神當中的狠戾,還是一樣。
一樣讓她懼怕。
“老爺子,”安慧怯怯地向他打招呼,“我……我來接我媽,感謝您這些年對我們的照顧……”
其實,她在三年之前就私下懇求過老爺子,當時她已經完成學業并且辛苦工作三年,她已經攢夠了老爺子對她資助的學費和生活費,她提出,自己愿意還錢,并且回國。
然而,當時發生了傅司辰和藍天心那件事,老爺子看中了藍天心當自己的孫媳婦,當然不會答應她這個要求。
于是,安慧又被滯留在國外三年。
這讓安慧徹底明白,她只有脫離傅家,拿回自由,才能擁有追求幸福的資格。
今天,她終于如愿以償,贖回了自由身。
老爺子正襟危坐,忽然問道:“聽說,你現在跟著郭懷新做事?”
“是的,郭總很照顧我。今年道尋集團要把重心遷回國內,我想,以后跟傅氏,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
“還是懷新能干啊,彥正這個不長眼的,也不知道看中鄭燕什么,這個女人,虛榮,輕浮,毫無教養,二十多年來不求上進,沒有一點改變,只知道恃寵而驕。唉,物以類聚,我這個沒有建樹的大兒子,注定要毀在這個女人手里。”
傅司辰聽了,心中莫名的痛快,原來,爺爺真的心如明鏡。
盡管老爺子默認了傅彥正和鄭燕搬回來,但是,他從來沒有承認過鄭燕是傅家的兒媳,在他的心里,永遠都不可能承認,哪怕她真的生下了兒子。
“你回去轉告懷新,在我有生之年,很期待看到他們母子強強聯合。”
“好的。”
外面,沈姨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與楊叔等人一一道別,她在傅家服務了幾十年,忽然要走,心里十分的不舍。
鄭燕聽到樓下的動靜,閑不住了,下來湊個熱鬧,剛好看到這一幕。
“沈姨啊,你在家里也不做什么事,走了也就走了,不需要交待什么吧?”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下人這么留戀主家的,退休了也不肯走,難道是天生的奴才命嗎?”
“臭不要臉的老家伙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占著茅坑不拉屎,覺得傅家是慈善機構嗎?”
鄭燕以前還沒有這么囂張,自從懷孕后,以為自己的地位穩固了,就開始怎么囂張怎么來,下人們一直都是忍氣吞聲,唯獨沈姨要跟她懟上幾句,所以,她對沈姨自然也是沒什么好臉色。
“太好了,你終于要走了,我終于不用再看到你這張惡心的老臉皮。”
沈姨氣不打一出來,多年來,就算是老爺子,也不曾給她臉色看,大少爺更是對她尊敬又孝順,一個不被承認的小三,竟然對她如此口出惡言,反正也要走了,反正不再是傅家的下人了,她直戳戳地說道:“鄭女士,燕窩少吃點,凡是都講究均衡適量,你小心補過頭了營養過剩,害了孩子,也害了自己。”
“你……”鄭燕畢竟年紀大了,高齡產婦,懷胎不易,一生氣,頭昏、胸悶、虛浮就隨之而來。
“你還是回房躺著去吧,省得出點什么事賴上別人。”
“你敢這樣對我說話?”鄭燕氣極了,扯著嗓門大聲嚷嚷,“我是傅彥正的妻子,是傅太太,是這座公館的女主人,你敢瞧不起我?還敢詛咒我和我的孩子?”
沈姨不甘示弱,“我沒有,我只是在跟你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