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或許有一天他會原諒母親的所作所為,但不是現在,他需要時間。
——
翌日,夏雨潤伴隨著窗外逐漸亮起的天色漸漸醒來,睜眼所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雪白的天花板和雪白的墻。
我在醫院?
她慢慢轉頭,看到傅司辰正趴在床邊睡著,他的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的手用紗布纏著,小心翼翼地動一動,掌心有些崩裂的疼痛感。
傅司辰猛地抬起頭來,眼神還沒清醒,嘴角先露出了笑容,“你醒啦??感覺怎么樣?”他笑得像個孩子,渾然不顧自己略顯邋遢隨意的形象。
夏雨潤輕啟嘴唇,說道:“我很好,昨天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沒有下一次了,”傅司辰實在是不忍心責怪她,愛她疼她都來不及,又怎么會責怪,“要是你出點事,我怎么辦?你不能這么一意孤行,至少得跟我商量一下。”
“跟你商量就做不成了啊。”
傅司辰伸手去捏她的臉。
“哎呦,痛。”
“知道痛就好,不聽話,還要更痛。”
“聽,聽,聽,呵呵呵呵。”她忽然想起錄音筆的事,“我昨天打車去了警局,有沒有亂說話啊?我的錄音筆有沒有交給警方?程大隊有沒有覺得我是在胡鬧?”
她激動得直坐起來,“朱倩真的會催眠,她的診室里,一進去就有一股異香,肯定有問題。”
“好了好了,你做得很好,”傅司辰由衷地說道,“大家都很佩服你,一會兒程以墨會來給你錄口供,你先休息。”
夏雨潤是被強制地壓下去的,她自我感覺良好,胸不悶頭不暈,就是對昨天上了出租車之后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來了,就跟喝醉酒似的,徹底斷片。
稍過一會兒,程以墨就帶人來了,專案小組也是辛苦,一個個的都頂著黑眼圈,可見睡眠都不足,但依然要全力以赴地查案。
話不多說,直接做筆錄。
“我也沒想到她會直接對我下手,一點懷疑都沒有,”夏雨潤回憶道,“我在診室里全程都是清醒的,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被催眠也有裝的成分,不過,我當時真的覺得好困好累,她說話的聲音,還有那股味道,都讓人昏昏欲睡,我是靠著掐自己的手心,才沒有真正睡著。”
“后來離開醫院,我就打了車,告訴司機去警局,再后來,我就覺得越來越困,大概是睡著了吧,反正后面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即使你們現在告訴我發生了什么,我也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感覺,她的催眠術后勁十足,當時并不覺得,但事后,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
夏雨潤完完整整地講訴了自己昨天的就診經歷,她的這份口供,足以讓朱倩身敗名裂。
可是,他們都知道,幕后最可怕的那個人,是傅彥庭,并不是朱倩,現在對朱倩實施逮捕,無疑就是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