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淑儀樂呵呵的笑著,放下了右手;
“瞅你那樣子,還管事呢,別說做個管事,就是做個大管事,長到一百歲,阿姐照樣敢擰你,你信不信?”
鄒同林這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得的,趕緊后退了兩步才站定,手上快速的揉著耳朵,臉上陪著笑容;
“那是,阿姐你的脾氣,誰敢輕易招惹,反正我是不敢的,得了,一會我把牛使喚好了,一定給郎君犁出去兩百步開外,這總行了吧。
不過,咱們可說好了阿姐,一頭牛你叫它犁兩百多步,今天算是徹底廢去求了,就是明天也不能再用的,得讓它好好歇歇。
不能因為是牲口不是人,就往死里使喚,再說了,這一頭最壯的,還是你這大管事的名頭,
才分給咱們鄒家養活的,自己家里的壯牛,你不心疼算了,我可不能跟著你學。”
鄒淑儀看著剛剛套上犁前架的壯牛,聲音充滿了無奈;
“阿姐怎么不心疼,百姓伺候莊稼全靠壯牛打頭,天下哪個農人不懂這些,讓一頭牛拉犁,還得兩百步開外,阿姐也是心疼的要死。
不過今日的事,必須得如此進行,等一會累倒了,讓它好好歇兩天,再喂些豆餅,這頭牛,阿姐也給他割過十幾次青草,有感情的。”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李鈺在另一邊呼喚;
“娘子,你干啥呢,這都弄好了趕緊過來吧,瞅瞅從哪塊地開始。”
“哎,來了,來了。”
鄒淑儀嘴里答應著,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
“郎君,這兩塊地都沒開耕,隨便挑個地方開始就成。”
李鈺看著眼前的田地,想要找出來一塊兒,容易下手的,或者軟和一點的,
畢竟他前世也沒有犁過地,不過,根據上午他扶犁那會兒的經驗來看,把泥土硬是扒開一道口子,不是個輕松的活。
他只扶著走了兩百步不到,就累的是精疲力盡,所以,盡管這會兒換了曲轅犁,李鈺的心里,還是有些后遺癥的,李鈺查看著田地的硬度,嘴里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哦,那好,一會兒是何人牽牛?”
鄒淑儀見問道這個,自豪的說道;
“啟稟郎君,是奴家的親弟弟鄒同林牽牛,郎君放心,別看他歲數不大,對牛的脾氣秉性,摸得熟透,是個有經驗的老手,有他牽牛,郎君就不用憂慮的。”
“嗯,如此甚好,早上那會兒,我就發現,壯牛牛在他的手里,非常的聽話,哦對了,這是咱們幾個莊子里,打鐵第一人張鐵匠。
別看丈人六十出頭了,可是那一身的功夫可是不能小看的,力氣也足夠,剛才丈人說,他想親自扶犁,看看這新打造的犁頭,到底能耐如何,我也同意了的。”
鄒淑儀知道張鐵匠的名頭,還知道這人是個老實無比的漢子,鄒淑儀禮貌的笑笑;
“丈人扶犁那當然是行家里手,早就聽說丈人伺候莊稼,也是大能,總能多產小半石,丈人請。”
張老實一臉嚴肅的表情說道;
“大管事抬愛了,別的本事沒有,就打鐵和伺候莊稼,兩件事還做的算是過得去,大管事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