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椅里一嘴血肉沫子的喬氏,看著盧灌終于死絕當場,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大街上觀看熱鬧的幾百號人馬,都在互相議論,一個中老年婦人大聲說道;
“看見沒,老身就說他們盧氏,除了這個不要臉的,其他都是好人,你們還總不叫我老婆子說話。
你們看看,這族長今日回來,立馬就主持了公道,老身可告訴你們啊,這畜生已經被打死了,以后不能再罵街了。
我老婆子的那副棺材,還是老族長五年前送我的呢,你們說說,老族長以前在這里住的時候,善是不善,都說個良心話出來?”
其中一個中年壯男悶聲說道;
“那是,老族長在長安的時候,我天天往盧府送菜,每次都是不看稱的,
給我的銀錢,總要多上十錢八錢,可是這該死的,卻把老族長的名頭給壞完了,唉……”
人群里一個年輕的婦人,也尖叫起來;
“老族長的為人,那確實大善,也是人所共知,也沒人說他老人家不好啊?
別說老族長了,就是盧郎君也是個不錯的,奴家縫制的那些衣衫,其實也不太好的,針腳有些大了。
可盧家郎君,總是叫我給他們府里的下人,做出來許多,還不就是可憐我家貧窮,這些好處善處,我怎能不知?
就是街坊鄰居們也都懂的,可是這幾年來,也真夠嗆了,奴家嚇得都不敢一個人出門。
不就是怕了這個該死的瘟神,奴家是個直性子,說話難聽,說哪是哪啊,反正今日也是趕巧碰上這事兒了。
以奴家看來,出了這種惡人,以前做的再好,誰還能惦記起來,街坊們哪家不是痛恨加惡心的?”
“就是,就是。”
“可不是嘛……”
“都說他們盧府好,可這家伙把咱們這街坊附近,攪屎棍一樣,給弄得到處不安生,誰還念他們家好,那豈不是傻子了……”
“唉,我說劉十九,你說話可得拍著良心,你和盧府做鄰居也不是三年五年的事兒了。
你阿耶去的時候,人家盧府里,還派來十幾個下人,給你家幫忙五六天,你怎么不知好歹了你?”
那叫劉十九的中年男人,梗著脖子;
我怎么不講良心了,他們家別的人,我劉十九要是說一句不中聽的,你上來抽我嘴巴就是。
可是這家伙,確實就是個攪屎棍,整天做那些破事兒,難道還想叫別人,說他們盧家好門風不成?”
路邊一個白胡子老頭,也是跟著搖頭擺尾;
“唉……盧家那侄子,沒得罪過誰,又是個能干的,如今再升了大官,可是見了我老漢,還是和往常一樣,丈人長丈人短的稱呼著,
竟然沒有一點架子,好好的名頭,卻毀在這教子無方上,真真的可惜的很了,若不是這害人精,他們盧氏的門風,那可是長安城里數得著的上等門第了,唉……”
盧氏三兄弟,三個老頭聽著百姓人群里,說啥的都有,羞愧的低著頭,無法辯解。
他們這些族老,在范陽老家,那是處處與人為善,被百姓窮人發自內心的尊敬,習慣了高高在上,沒想到,來了長安城里,立馬就街坊百姓,陰陽怪氣的指責,也是心里窩火至極。
盧繼善的嫡親叔叔,盧守助,鐵青個臉,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對著一群下人就吼了起來;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這丟人現眼的弄回去,難道要等著老夫兄弟們去抬不成?”
一群下人趕緊連聲答應,快速跑出來四五個,抓起地上盧灌的尸體,撒丫子往坊間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