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知,那周家就是崔氏大族長的元從禁軍,周家一出動,就是必死之局,不死不休。
只要你阿耶的大族長令牌一出,只要你阿耶的嘴還沒有癱瘓,哪怕說出人生的最后一句話,
那周家的大家長,接到大族長令牌的那一刻,立馬就會調動周家所有的壯男,開始安排布局,被追的叛逆就是個死人了。
周家一旦接到大族長的令牌,就會滿天下的追殺叛逆,跑到天涯海角,也得被抓回清河崔氏的老宅,受那三刀挖心的酷刑。
八百多年來,族長令牌出動了一十二次,周家從來不會叫人失望,也沒有一個嫡親子,能躲得過去,全部被抓回來挖心而死,所以,那族長令牌一出現,就是個死局,誰也解不開的。”
崔旺耳朵里聽著叔父的解勸,心里是很不服氣的,心里想著,我可不是之前那十二個無能的,我從十三歲就開始訓養自己的死士,上千個忠心耿耿的奴仆,便是將來有個萬一,想要抓我哼哼……
崔有德哪知道這侄兒心里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可不得把他嚇個半死,這會兒依然是喋喋不休;
“你們兩個兄弟都忽略了這些,一門心思的想著,去和周家作對抗衡,卻不知那周家的重要性,唉……蠢材,真真的蠢材也。”
崔旺聽見周家這兩個字,立馬就想起來,那該死的賊女人了,渾身抱勁兒,緊緊攥住兩個拳頭;
“叔父,您也不是不知道,兒養了十幾年的跟班小廝,又是從小一塊長大的。
當年只犯了一點錯處,就被那賊婆子,給仗斃在中院里,兒聽到出了事,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賊婆子下毒手,半柱香的功夫就跑到中院,
可是看到的,卻是我那忠心的小廝,死不瞑目的眼神,下人告訴兒,他臨死的時候還在大叫,郎君救我,
這口氣叫兒怎么咽下去,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兒不去招惹那賊婆子就行了,難道還要我去卑躬屈膝不成,請叔父恕兒難以做到……”
崔有德長嘆了一口氣;
“唉,老夫成家之后,就搬離了祖宅,對于你們那些事,也不好插嘴的,當初,你在老夫的屋里過得瀟灑如意,你非要回去老宅子里摻和,那七娘子,號稱是鐵心七娘,你當是白叫的?
再說了,當年還是你阿娘,親手把后院的生殺大權交在她手里,宅內的事,人家當然有權定奪的,誰能有啥法子?”
“唉……當年阿娘不知是鬼迷了心竅還是咋的,竟然把大權交給她一個奴仆出身的妾室,我真真是想不通透。”
“你也別想不通了,七娘當年伺候你阿娘的時候,那可是把崔氏的規矩守得嚴絲合縫,無可挑剔,從來不逾越半步的。
對你阿娘又是死忠,你阿娘把大權交給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說了,你阿娘也沒看錯人,七娘雖然冷酷無情,卻對你阿娘忠心耿耿,言聽計從。
最后的那幾個月里,又衣不解帶伺候到主母咽下去最后一口氣,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人家也不是沒有可取的地方。
這說起她了,當年我與大兄競爭大族長位置的時候,不論才能,還是威望,或者是各自統領的權勢,你阿耶都與老夫不能做比。
可是為何你阿耶勝出了,還不是因為他納了七娘為妾?那七娘是周家那一代上唯一的閨女。
娘家的幾十個兄長,都把她稀罕的不行,七娘死死的站在你阿耶那頭,生生的把老夫的大族長之位給奪走了。
雖然所有的周家人,還是保持著崔氏的老規矩,不幫任何人,只服從大族長的號令,可是,有七娘在你阿耶身邊站著,老夫怎能敵得過大兄?
這也是后來這三十年里,老夫頓悟出來的,偏偏你們兄弟倆,都和七娘不對頭,連帶著周家看你們兄弟,也是處處不順眼,當真是不知輕重,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