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兄長的話,阿耶他老人家在北苑書房里頭寫字,前日里小妹打聽到一個治病的老先生,便去請來給阿耶調理一番。
這不,小妹不放心就親自下廚去做了清熱去火,又能中合臟腑的苦藥,想要給阿耶調理一下身子,此刻正要端去書房里伺候。”
盧繼善對這個妹子的孝心,那是十分的滿意的,高興的點點頭,笑著說道;
“兄長剛好也要去見阿耶,一是請安,再者還有些許事情要請教一番,正好與阿妹同路,這便一塊去見阿耶可好。”
盧嬌嬌十分親近這個大兄的,兄長夫妻兩人對她最是親熱,還有嫂子屋里起勢的那兩個妾室,對自己也是照顧有加,還十分尊敬。
盧嬌嬌有時候也去兄長屋里玩耍,聽這兄長說一些奇聞趣事,所以對盧繼善依賴性很大,這會聽說兄長也要去拜見阿耶,連忙再福了一禮;
“是,遵兄長命。”
“那就走吧。”
兄妹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進了北苑的月亮門洞,稟報過后,得了準許進入的通傳,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書房門里,同時下拜;
“兒拜見阿耶,萬福金安。”
“兒回來了,拜見阿耶,叩請金安。”
“嗯?”
正在聚精會神練習寫字的老司徒,聽見自己嫡親兒子的聲音,輕微詫異了一下,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沙漏,也不看過去兒女那邊,直接說道;
“都免禮起來吧,除了老夫的兩個兒,其他人統統退下,退出書房北苑,院子里不得有人。”
“諾。”
“諾。”
看著一群侍女,和伺候筆墨的下人,都退出書房離開,盧嬌嬌熟練的打開陶瓷盆,閉出來半碗褐色的苦藥,仔細吹了吹,感受過里頭的熱度已經不再湯口,這才雙手端過去;
“啟稟阿耶,那先生交代過的,苦藥不能太涼,否則吃了會傷臟腑,兒覺得已經能喝了,請阿耶用過之后再寫不遲。”
盧繼善知道阿耶的規矩,天塌下來也得穩重如山,再說自己也不是毛毛躁躁的性子,便站在一邊安安靜靜不再多說。
老司徒慈祥的目光看了一雙兒女一眼,這才接過半碗苦藥,嘗了一下果然不湯口了,溫熱正好合適,就一口氣吃了個干凈。
盧嬌嬌拿出絲巾,溫柔的給自家阿耶擦拭了嘴角,又收拾好了藥碗,放到另一邊的木盤里,這才退到兄長盧繼善的身邊站定。
老司徒又拿起了筆,認真的把沒寫完的那幅字,補充完善,小心吹了吹,拿去放在一邊用鎮紙壓了四角等著陰干。
這才放下手中的毛筆,又拿起一副字帖,仔細的查看著,嘴里不緊不慢,四平八穩的出聲詢問;
“未時三刻,正是官員們午時歇息的時候,你回來家中一趟,不算框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