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說有舍有得,那在決定酒價的時候,卻又為何猶豫不前,為何不能據理力爭?
只要是光明坦蕩,不存私心,給大戶們定下七貫的利頭之事,若是符合皇帝長治久安的目的,符合以后的局勢,為何不能據理力爭,為何不能支持李大郎的想法?
那李大郎深謀遠慮,目光長遠,你為何不能也往大局上靠近,也往長久的遠方看看。
若是對皇帝的利頭更大,那么就是辯論到太和大殿,你也該咬定立場,一步都不能退縮,此件事上那李大郎的考慮,正是顧全大局的陽謀,你需大力支持才是。
即便因為眼前暫時的困局,惹的皇帝不開心,但是長遠上看,對皇帝對朝廷都是好的,就可以放開手去做。
皇帝也不是蒙著頭走路的,身邊更是有大能之人輔佐,怎能不去考慮長久之計?
你不敢想著去往底處定價,無非就是擔心,朝廷正在等著用錢的局面下,應該盡量節省支出,為皇帝多考慮,可是你只看眼前,卻沒有看的太遠,這是最大的瑕疵!
鼠目寸光之輩,終究難成大器之材,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是阿耶教誨你多少次的大道理,你一句也不記得了嗎?
眼下看,應當考慮節省支出,擴大利頭,可是長遠來說,這次酒價定的低,給大戶們的利頭多一些,能方便皇帝穩定大局。
抓住了天下半數世家的心,這天下就能長治久安,從大局上看,少賺一些銀錢絹帛,得到的卻是穩定的局面,何樂而不為之?
再從長遠的局面看,大戶們跟著朝廷做事,得到了甜頭。那么朝廷的威望也因此與日俱增,日后再有召喚,天下皆來應之,這難道不是皇帝想要的嗎?
你所懼怕者,無非就是愛惜自己的名聲和身家性命,不愿意輕易舍棄,那么,根據你方才所說,那魏大夫的事情來看,
有舍有得才是王道,你不愿意輕易付出,不愿意舍棄名聲,不想舍棄做順臣的機會,不想因為酒價的事情得罪皇帝眼下的利頭,因此你就不敢說話,不想說話,也不愿點頭同意那李大郎的舉措。
你這種不想舍棄一點的人,還想來找老夫,請教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做官秘法,你怎能有臉說出來,老夫都替你羞恥。
你不想舍棄任何東西,卻在羨慕,嫉妒,那李大郎的青云直上,爵位高貴,你可想過,那李大郎舍棄了多少?
五糧液和仙人醉的秘法,他完全可以在十年后太平盛世再拿出來,或者二十年后他步入壯年,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再將白酒現世。
如今,他毫無保留的將一半的利頭獻給朝廷,交給皇帝,剩下的另一半還要和一群重臣平分秋色,你可知他舍棄了多少?
他打造出馬蹄靴子的時候,不但不邀功,不向朝廷要一個大錢,反而自掏腰包,叫莊子上的鐵匠日夜干活,給皇帝打造足夠的馬蹄靴子出來,人家舍棄這么多,卻沒有任何怨言,也不計較得到什么。
如此種種,你還覺得他那開國縣伯的爵位,是輕易得來的嗎?
以老夫看來,這些作為至少也值得一個郡公了,可是皇帝為何卻壓著他一頭,只給了一個開國縣伯的爵位?
聰明人不難猜到,那李大郎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陛下故意打壓著他,其目的就是要將來重用他的,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