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伺候的一群侍女,看著平時高貴無比的開國縣伯,這會兒被夫人給吊著耳朵,嘶啞咧嘴的表情,還踮著腳尖,都拿絲巾捂住嘴,拼命忍住才不笑出來。
“我方才都說的什么,你給我重復一遍聽聽,我看你人在我身邊,就是在應付我的,你那魂魄早就飛到九霄云外了,當我是個瞎子看不見嗎,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住你們這倆崽子了!”
正在看兵書的秦瓊,不緊不慢的掀過去一頁,扭頭看了一眼被擰著耳朵正在求饒的李鈺,嘴角帶著一絲慈父般的笑容,又回過頭去看起了手里的兵書。
“哎呀呀……回嬸娘的話,嬸娘方才說不讀書就是個睜眼的瞎子,阿弟不好好讀書,就沒辦法繼承叔父的本事,孩兒不好好讀書,將來入仕途以后,就要被別人笑話。”
秦夫人聽得很是滿意,就松開了手,笑著罵道;
“你這小兔崽子,日后回我話的當口再敢心不在焉,我還要擰你的耳朵,看看你會不會長點記性!”
“嗚呼呼……”
李鈺不停的揉搓著左邊耳朵,一邊干脆利索的回答;
“啟稟嬸娘,孩兒以后不敢魂游天外了,再也不敢了的。”
“算你識相,我來問你,你屋里頭還有兩個小家伙在,按理說這天都黑了,你是不會亂跑的,這會兒過來書房,可是有什么要事不成?”
李鈺一只手捂住耳朵,換上一臉嚴肅的表情回答;
“啟稟嬸娘,那虞學究虞少監府里的二小郎君,與孩兒的交情頗為深厚,前幾日,在杜尚書府里赴宴的時候,
那虞家二兄長說過,近日有好友來到,要來咱們府里拜訪,方才下人送進來兩本帖子,
一本是虞家兄長的,另一本寫著山東儒林之端木良庸,孩兒也不認識的,不過和虞老學究交往深厚的,估計也是清貴的儒家門戶,孩兒想著,總不能再找寶林他們那群兄弟來坐陪吧,那也……”
李鈺事情還沒有說明白,旁邊看書的秦瓊直接放下兵書,扭過頭來一聲輕喝,就打斷了李鈺的話;
“不準!”
“你那一群狐朋狗友的兄弟,除了程大郎可以,其他的一個都不準請過來,
請他們來陪端木家的貴客,我秦瓊的臉面往哪里擱,不出三日就能傳的整個長安城里沸沸揚揚,老夫還怎么出去見人?”
秦夫人一聽是這話,也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道;
“這確實是個大事兒,那端木家乃是圣人七十二賢弟子之后,南皇甫北端木,這兩家可不比其他儒家門戶,輕易能見。
這端木家族數千年來,不參與政事,只顧一心一意的耕讀傳家,其清貴之處,無與倫比,那端木老族長的身份和名頭,還超過了圣人之后三十六代宗主,孔穎達孔祭酒許多。
不論是南皇甫還是北端木,都很少和圣人弟子以外的人家攀扯交情的,除了曾經有緣法的那幾家之外,其他的便是王公大臣,一品司徒,司空,都不會和你多來往。
那種家族的貴氣,不是你能想象到的,這端木家族的子弟入世,便是去拜見陛下,陛下都要慎重接待的!”
“啊?嬸娘說的這么厲害,孩兒怎么沒聽說過這些呢?”
秦瓊一臉嚴肅的表情,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
“事實比你嬸娘說的更加厲害,上次端木家族的人,入世磨煉,還是在三十年前,前朝的皇帝罷朝三日,就是專門為了接待端木家族的繼承人的。”
李鈺驚奇的大張著嘴巴;
“啊!儒家門里,難道不是以孔家為尊的?這什么皇甫端木的,比圣人的子孫還牛氣?”
秦夫人手指點著李鈺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