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所愿也,侯爺先請。”
“丈人請。”
兩人有說有笑的往前院走去,剛拐過影背墻就嚇了李鈺一跳,前院大門里頭一字擺開四張桌子,放了許多本冊,每張桌子都坐了五六個人,每個桌子前都排著隊伍,烏泱泱的盡是人頭,卻沒有人說話,負責掌管戶籍的大管事季無常皺著眉毛站在第一張桌子旁邊一聲不吭,四個桌子上季無常手下的四個二管事都沒敢說話……
李鈺走到跟前順帶著問了一句;
“季大管事你這是作甚?惆悵成這樣?還有坐了這些人怎么還不開始登記造冊,莊戶們都來的不少了呀?”
“嗯?哦!拜見家主,回家主的話,登記造冊并不是難事,只是咱們李氏二房的人馬,家生子一共一十九大姓,不論隴西老窩還是藍田這里,九百多年來都是各姓家長帶領各姓人馬,不論大小事務都是各家的大家長一人發言,定奪一切,這……”
李鈺不以為意的順了一句;
“你有話直接說便是了,莫要吞吞吐吐的。”
“是家主。啟稟家主,忽然間這么多人入戶,這真不知道該放在十九姓的哪一姓里,故而為難還請族長示下。”
“這個嘛……”
這次輪到李鈺吞吞吐吐了,別說這戶籍大管事了,李鈺也跟著皺起了眉頭來回走動……
可不是嘛,可不是少數啊,過萬的人馬,放那個姓下頭都不對,況且能否安心的服從都是兩說,李氏的家生子都有陣營的,生下來就知道聽自家姓氏的大家長的話,天知道這些莊戶能不能遵守這些規矩?
這次院子里更安靜了,來的莊戶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因為這事兒把期盼已久的好事再給攪黃了。
李鈺轉了第四圈的時候,公輸班忍不住開口了;
“侯爺,某有個提議不知當說不當說?”
“丈人可是要說,把這些莊戶不入十九姓的戶籍單獨造冊?”
公輸班點了點頭;
“侯爺智慧無雙,目前來看只能如此了,這許多人馬不論放在哪一家姓下頭都不太合適的,只有讓他們自己成一姓氏,才能統一,否則必定要出許多麻煩的。”
李鈺也明白這些道理,先不說家生子的互相之間平衡之道,只說這些人馬放給哪一家都是個天大的麻煩,惹禍了算誰的?所以各大姓的大家長全部安排人給季無常傳了話,自家絕對不能接受這些烏合之眾。
季無常雖說是掌管戶籍的大管事,可是那些老家長們都是長輩不說,還都是上代的掌權人,威嚴一輩子了,自己也不好全部得罪一遍吧?
況且還有自家的老阿耶,還是季家的大家長呢,昨晚就嚴肅的警告自己,絕對不能把這些東南西北的難民流民放在季家的戶籍下頭,
還不厭其煩的給自己解釋,這些難民流民連規矩都學不全,若是放在季家下頭,不定得闖多少禍了,豈不是等于給季家增添了許多麻煩?
所以嚴令自己不能接受這些人馬,只要季無常敢心軟把這些流民難民弄到季家名下,就不認自己這個兒子,還要碰死在新宅的墻上,逼的季無常寫下保證,老阿耶這才不再多說。
季無常夜里剛應付了自己的老阿耶,今天一早剛出門就被其他十八家的當家大家長的長子,幾乎全是如今的各大管事把自己堵住在門口,明確表態自家姓氏不接受任何一人入戶籍。
所以季無常才站在這里糾結的不行,十九家姓氏的戶籍本冊都在桌上,他卻無法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