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什么?那老夫人掌權一輩子了,先頭里三代主母可是當姐妹的,那在咱們李氏何等尊貴?
且人家本身就是劉家大姓的大房,人家的夫君就是大家長,夫君不在了長子又是劉姓的大家長,
娘家親兄弟還是馬家大姓的大家長,老夫人自己又得三代家主看重,又是上代族長的乳娘,還是記載進李氏族譜里的乳娘,連老阿郎都是在人家懷里長大,這種身份出來給前任大管事撐腰,誰還能有啥辦法?”
林氏聽了林五郎的慫話立馬不樂意了,要不是顧及著閨女這會兒在里屋歇息,恐怕聲音能把房上的灰塵震下來;
“怎么著?姓林的你是不是怕了?就她是族長的乳娘嗎?難道這代族長不是吃我的奶長大?小郎君當年不是在我懷里長大的?”
“娘子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了,我林五跟著阿郎走南闖北的廝殺,腦袋也曾經別到褲腰帶上過活,我林家親兄弟七個,戰死沙場三個,現在就剩下四個,你見過我們林家兄弟怕過誰來?”
林氏也有些不服氣的頂了一句;
“那你方才盡說人家的厲害之處作甚?這不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可那是事實不可否認的,誰也躲不過去的,人家老夫人在咱們李氏二房那是絕對的威風,身份除了家主和主母,就是一等一的存在,
就是老阿郎在的時候,人家也是一個榻上坐著吃飯的厲害人物,沒看阿郎當年也是乳娘,阿娘的叫著嗎?再胡攪蠻纏也得認清楚這個現實!”
“人家是族長的乳娘是一點不假,那我呢?我可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這代族長養大的,難道我就不算族長的乳娘乎?”
林五有些十分不服氣的說道;
“夫人你別抬杠這些,誰也沒有說你不是吧?這代族長每次見你都是低下半個頭,瞎子都能看出來對你有多敬重的,咱們五個莊子加起來過萬的人口,多少人看見你不是恭恭敬敬的?這是為何?
咱們家的容娘從小就被老阿郎接去府里享福,吃的啥喝的啥?吃的羊肉,喝的羊奶,處處都跟著這代族長一塊兒,還不夠遵崇嗎?穿的又是綾羅綢緞還不當下人看待,這是為何?
你閨女從三歲頭上開始,就給著三等侍女的月例錢,那時候你閨女還要人伺候呢,可曾干過什么活計?
沒多久又開始拿二等侍女的月例,府里的二等侍女你去數數,一共多少?哪個不是從阿娘手里得來的?二等侍女可是輕易就能升上來的?
你不看看咱們李氏的侍女,多少人伺候一輩子出力一輩子都沒得一個三等的身份?又有多少三等侍女一輩子沒能熬個二等上去?
唯獨你家閨女九歲頭上就開始拿二等的例錢,這代族長剛上來就立馬又給升了一等,沒幾個月又破格提了大管事,你滿族里去打聽打聽,除了你閨女還有第二個?這些又是為何?
族長硬生生的強壓著所有人一頭,給我提了個大管事,還是個閑差,多少人嫉妒又不敢胡亂說話,這些又是為何?還不是因為你一把屎一把尿把郎君給養大的原因?
你閨女不痛快,我知道你心里也跟著不痛快,可是咱們說話得摸著良心,哪個人敢來說你不是族長的乳娘了?
便是皇后殿下也給你賞賜過好幾回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林五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過如此多的話,直說的滿臉通紅,氣的胸膛起伏不定,靠在太師椅里喘氣。
林五話剛說完林氏的阿姨就從另一頭的屋里出來,老太太精神飽滿,面容并不是太老,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也是十里八鄉的美人胚子。
老太太出來直接就手指著林氏,開口就對著林氏罵了起來;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我在里頭都能聽見你雞蛋里頭挑骨頭,你就不能好好的伺候自家男人?
我的小心肝兒可是難得回來歇息一回,你就不能小聲的說話?非要把她吵醒了才能安生?
今日老身警告你,你再敢和自家男人高聲說話,看老身不鞭子抽死你!”
林五一看到老太太出來趕緊站起來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