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師三公,又是左仆射,裴寂的身份可是相當高貴的,秦王府里出身的不論文武,沒有一個人能出來跟人家此肩高低,李世民再不情愿也得溫和的開口應付;
“裴愛卿有話請講當面便是。”
“是。謝陛下。”
老頭仔細整理了自己的袍子和冠帶,不緊不慢的說道;
“罪人崔長鳴已經就地伏法,我唐律被維護的周到詳細,百官信服,陛下圣明!但是老臣也想來請教一下諸位同僚們,崔長鳴犯錯以身證法,那尉遲恭被人誣陷,大可以請求陛下給他主持公道,卻又為何要衣衫不整,且還要咆哮大殿,竟然敢在皇帝皇帝陛下的朝會上猖狂到要殺人滅口!
尉遲大將軍,你咆哮大殿,把個朝會鬧騰的還不如東西兩市,還揚言要殺人滅口,按照我大唐律法,任何文武大臣被皇帝陛下定罪,被三司過審后定罪的才是罪人,沒有被定罪前他就是皇帝陛下的臣子,你憑什么要口出狂言,還在沒有被定罪前要斬殺他人性命?”
裴寂冷冷的看著尉遲恭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
“尉遲恭你可知罪?”
別看尉遲恭對崔長鳴又是要殺又是要刮的,囂張至極,但是對上了裴寂憋紅了臉也不敢放肆,只站出去解釋;
“回仆射的話,他誣陷我在前頭,仆射您都聽見看見了的。”
“他誣陷你確實在前,可是你為何要咆哮大殿,大鬧朝會?”
尉遲恭本來就不擅長辯解,否則為何被一個五品的文官給激的亂發脾氣,這會被高高在上的三公質問,一頭大汗也不敢去擦拭,實在是兩個人的身份相差太過懸殊了,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的,尉遲恭這會兒敢胡亂放肆,大唐律法可不是擺設,可越急越是不知道說什么,情急之下就又耍起了無賴;
“這……這個……仆射您莫要太過偏心了,您不能如此袒護您手下的……”
一直微微閉著眼睛的裴寂猛的睜開眼,大喝一聲打斷了尉遲恭的話;
“放肆!”
正在耍賴的尉遲恭趕緊閉住嘴巴低下了頭。
“哼!你一個正四品上的將軍,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嗎?嗯?說話!”
“這個……這個……”
“說!”
“是。末將不敢放肆!”
等級太不對稱,尉遲恭還真不敢放肆的,之前還甚囂塵上要斬殺別人,這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當朝第一仆射給嗆的屁也放不出來一個,不是秦王府派系的官員都在心里幸災樂禍了起來!
“牛呀你,繼續牛啊?怎么不猖狂了?不過就是一個四品的武將罷啦,能牛到哪里?等著吧!你弄死第一仆射手下的小卒子,人家豈能與你善罷甘休?曾幾何時人家可是當朝第一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太上皇的手足兄弟,最信任的心腹大臣,陛下當年沒有蹬上至尊寶座的時候,即便貴為秦王也要禮讓三分的。
即便現在太上皇不掌權了,人家依然也是一方勢力的領頭羊,你一個四品的武將,還敢跟人家犟嘴,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