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回來了。”
“嗯,一身的汗呢。”
“可不是嘛,這兩大圈跑下來,可不有十幾里路了呢,郎君慢著點。”
劉娘子很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大門口的護衛們趕緊低著頭過來十幾個攙扶李鈺下來,生怕惹的內宅大管事不高興了。
“不用扶著我,都閃開!將來上了戰場,難道還要人來喂飯不成?那不是沒用的巨嬰了?”
一大群護衛委的看著劉娘子,嘴上不敢多說,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你看吧大管事,可不是俺們沒眼色,這是家主不讓靠近身邊的。
下了馬的李鈺不緊不慢的往府里走去,看到前院里多出來的生人,李鈺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么晚了還有人來?”
“是啊郎君,臣妾正要稟報郎君呢,是程大將軍府里的二郎君,從河南道押解罪人回長安,路過咱們這里,便來歇息一晚,臣妾安排了廚房上了一桌好菜,這會兒正在西偏房里吃喝,又不是外人,郎君且去洗漱一番,等身子舒爽了再來招待也不遲的。
李鈺的腳步就沒停下,點著頭一路進了后院自己的小院子里,熱水早就準備妥當,當值的貼身一等侍女白荷,忙碌的指揮著屋里的侍女給家主寬衣解帶,進了大木盆里,李鈺閉目養神,任由侍女們伺候著往身上淋水。
和初來乍到的驚奇大有不同,李鈺早就熟悉了這里的一切。
半個時辰后換上干凈衣服的李鈺從容不迫的來到前院西偏房正廳里,程處亮已經酒足飯飽,挺著肚子坐在太師椅里歇息,看到李鈺進來動都沒有動一下。
“見過二兄。”
“別多禮了,又沒有外人,我說李大朗你越來越會享受了,你家里的這些廚子真是厲害至極,以前的手段天下的廚子都沒有學好呢,你那些廚子又精進了許多,叫人望塵莫及呀。”
李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坐下之后很是隨意的問道;
“你不是跟著三叔去河南道了嗎?怎么有空來我這里閑逛?”
“嗨!別提了,你三叔就給我分配了押送罪人的差事,根本就沒讓我當家做主任何事情,每次出去徹查寺廟道觀我都是落在屁股后頭,只叫大兄陪伴在左右,真是郁悶至極!”
李鈺捂住嘴偷笑了好一會兒才來勸解程處亮;
“叔父是心疼你,怕你見到血光受了驚嚇睡不著覺,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
程老二呼的一下坐正了身子;
“什么意思?李大你是不是在取笑某家不敢見血?”
“我可沒說啊,你在河南道弄的一肚子氣別來撒我身上啊!對了程二,你這次抓了多少罪人?河南道的百姓聽聞都是刁民,你快說說有什么新鮮事兒,有沒有禿驢反抗的?”
“當然了!這還用說?河南道就是個出刁民的地方,許多痞子,也有許多愣頭青,不怕死的竟然還不少呢?
不過在我阿耶面前不知進退,那就是找死,你想想吧李大,我阿耶是什么人物?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一個,況且這回還有皇帝陛下私下里交代,說是不用留什么情的,陛下也想趁著機會殺殺河南道的痞子氣和刁民風!
剛進河南道的前十天,阿耶就清盤了五個小寺廟,全是雞犬不留,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一路上士兵推著裝滿了人頭的平板車前進,就是要震懾河南道的刁民風俗。”
李鈺起身換到了榻上懶洋洋的靠在墻上,侍女們伺候著拖鞋。
“這回可震懾住人心了吧?”
“你想錯了李大,一車車的人頭確實震懾了很大一部分人,可是還有許多蠢材以為這是玩笑,我可以好不夸張的說一句,這回清查天下道觀寺廟,我們負責的河南道最是艱難了。
別看阿耶帶著一萬三千軍過去,都不敢分兵太散的,河南道的百姓不怕死沒有眼色的蠢貨還真是不少!
有一次阿耶把兵力分散,一個正八品的校尉帶著三百軍出去了三天,不但沒有任何功勞,反而被當地的百姓給圍住了!”
李鈺聽了這個立馬精神起來;
“不是吧?還有這種蠢貨?敢和朝廷的人馬對抗?”
“你不信某家的話嗎李大?”
“沒有沒有,我就是感覺稀罕,他們哪來的膽子,竟然和朝廷大軍對抗?這也太離譜了吧?”
“誰說不是呢!本來我阿耶就擔心那校尉出事兒,于是派了一千軍接應,結果才知道那校尉要剿滅的寺廟,有和尚聯絡了附近的信徒,說了許多朝廷要殺人滅口的壞消息等等,
惹的附近的百姓不知內情,以為朝廷就是下來沒收土地,殺害百姓的,所以當地人瘋了一樣的,也不怕死,幾千人把校尉的三百軍給困住了,我阿耶的兵都被打死十幾個呢,就是這以后阿耶才不敢分兵,發誓要帶著一萬三千軍把河南道轉一圈,看看誰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