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性本自凈,萬法在自性,思量一切惡事,既行于惡,思量一切善事,使修于善行,愚人,智人,善人,惡人,與佛之間本無鴻溝,從迷到悟不過一念之間罷啦,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大師的佛法浩如煙海,怎么來問我如此簡單之事?
難道……大師一輩子的修行……還解不開這個結?”
李鈺本來想說幾句難聽話的,終究顧忌這始終黑著臉就要暴走的家伙,最后還是沒有說太過難聽的話。
“萬法在自性?愚人?智人?善人?惡人?到底什么是愚?什么……才算是智?”
看著低頭喃喃自語的和尚,領頭的厚臉皮微笑不語,伸出右手阻止了師弟上去勸解,對著李鈺笑著開口;
“空,無,難道不是就妄心,妄境而言之?”
李鈺點點頭又撓了撓頭,試探著說道;
“然也。”
厚臉皮老和尚笑了;
“那真心,真境,也決非絕無,李縣公以為然否?”
李鈺覺得這老和尚的禪機深厚,所以不敢胡亂接話,只能繼續耍賴;
“有燈既有光,無燈既無光,燈乃光之體,光是燈之用。”
厚臉皮老和尚步步緊逼,直接夸前一步,看的李鈺目瞪口呆,跨步前老和尚還在案幾前穩如山岳,可一抬腿就到了李鈺的眼前半步之處,緊緊的盯著李鈺的臉面,仿佛要看穿李鈺的靈魂一樣。
那邊正在吃肉的老道士看這厚臉皮的領頭和尚行動,立馬扔出一只羊腿骨,領頭的老和尚卻無動于衷。
厚臉皮身后的師弟手指一彈,兩只骨頭碰在空中斷成數截,緊跟著老道士就像幻影一樣沖到了厚臉皮跟前,可半路上就被正在覺悟中的煞氣和尚一巴掌拍停在半路上,兩人拳來掌往,打的難解難分。
這邊李鈺的大師兄一看情況不對,第一時間就要沖上前去,卻被上官族長攔住,下一刻上官族長就出現在厚臉皮的跟前,剛要抽出寶劍,那邊厚臉皮另一個師弟早就觀察著上官族長的一舉一動,算準時機提前一步飛撲了過來……把上官族長的寶劍又按了回去。
上官族長順手丟棄寶劍,用劍鞘往來人的心口刺去,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甩僧袍,錯開劍鞘和上官族長又對了一拳,兩人各自退開三步……
這邊兩個當事人卻恍若不聞,厚臉皮的領頭老和尚始終緊盯著李鈺的臉,聲音不緊不慢,可是整個軍營三五里方圓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有體有用,無體不用,用為實,不用為虛,為空。”
李鈺呢?并沒有被老和尚的神秘佛法震懾成癡呆的傻瓜,反而精神奕奕,似乎沒有看到周圍的情況一樣,根本就不停頓,張口而出;
“虛空能涵日月星辰,大地山河,一切草木,惡人,善人,惡法,善法,天堂地獄,盡在空中,世人性空,四大皆空,亦復如是。”
厚臉皮老和尚不再盯著李鈺,而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明顯對李鈺的說法不是太贊同的。
搖頭過后的厚臉皮,快速甩了甩兩個胳膊,躲避開李鈺身邊刺過來的兩把精鋼鐵朔,順手又和林家兩位大管事過了四五招,百忙之中還不忘記和李鈺念叨佛法的真諦;
“一切萬法自性本空,四大皆空。”
李鈺也是眉頭緊皺,兩人各說了一個四大皆空,到底哪個是對的?哪個是錯的?
又或者兩個都對?仿佛被抽空了靈魂的李鈺,忽然眉毛一跳,微笑著抬起頭,趕緊補充了一句……
“心量光大猶如虛空。”
厚臉皮老和尚啪啪兩巴掌拍開了林家二長老和林無敵不要命的進攻,退去三步,微笑一臉;
“林家十三槍,果然名不虛傳,老和尚很久沒有用過兩只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