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大娘子盡管吩咐。”
“去燒些熱水給咱家郎君和上官家的三位郎君沖茶來吃。”
“喏。”
探春看著六個離開的侍女,和兩個男性下人,又看看一臉失望的林初夏,輕聲安慰;
“你不要多心,我家郎君的飲食永遠不會交給族外他人之手的,并不是不放心你一個,而是不放心這里的人。”
“哦是娘子,我明白的,不敢多心。”
李鈺坐在椅子上冷冷的吩咐;
“都抬起頭來。”
“是。”
地上跪著的所有男女家眷下人孩子都抬起了頭,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亂動。
“探春。”
“在呢郎君,請郎君吩咐。”
“叫人出去通傳一聲,把那縣丞和主薄的家眷也拿來這里,我給幾位師兄挑選幾個暖床的使喚,就這幾個怎么挑選?”
“是郎君。”
探春出去之后,李鈺還在自己嘀嘀咕咕;
“我看朝廷里的叔父們家里都養著歌姬,來了客人都能伺候侍寢,咱們隴西李氏二房也是諾大的家族門戶,怎么連這個都沒有呢?叫程家大兄給我安排去教坊司買些藝女回來,整了半年多還不見一個人影,弄得我師兄們回來,都禮數不周,真是的,程家大兄這點兒小事兒都要驚動皇后娘娘過來插手,真是沒勁兒的很了……”
李鈺的埋怨剛一說完,身邊站著的三師兄微笑著勸解;
“師弟莫要埋怨,并不是程家兄弟怠慢,也不是行事不密,關鍵師弟乃是皇后殿下的心頭肉,長安城來去就那么大點兒地方,皇后殿下肯定知道的清楚,所以才仔細盤查來去的。”
李鈺的四師兄也笑著勸解這個尊貴至極的小師弟;
“是啊師弟,三師兄說的一點不假,皇后殿下生怕咱們族里去了不開眼的女人,所以才嚴格把關的。”
“師弟別生悶氣了,我等也不埋怨什么,更不會挑禮數上的毛病,沒有就沒有吧,無所謂的。”
“那不行,師兄們不挑刺兒,那是師兄們厚道,我要是準備的不周到,又是另一碼事兒了,上次尉遲小黑就笑話我,說咱們家里連個歌姬藝女都沒有,說我不懂禮法,我不能老是叫人拿這個事兒笑話我的。”
地上跪著的女人家眷們這回總算聽懂一些來路了,人家問皇后殿下叫娘娘,還用多說?這是皇家血脈了,又一聽隴西李氏,還有皇后的心頭肉,總算整明白了,原來是藍田縣那個二房的族長到來,難怪敢大開殺戒!
不過仔細想想還有活路的,這小族長不是說了嗎,要弄些歌姬回去招待貴客的……這可是活命的唯一機會了!
于是乎不論侍女還是縣令的妻妾,都跪的端端正正,目不斜視,生怕自己被挑選出去,可就要魂歸地府去了!
李鈺看著昔春問道;
“娘子你方才不是說,縣丞和主薄的家就在隔壁嗎?怎么好大一會兒了還不帶人過來?”
“回郎君,下頭人說的就在隔壁不遠,至于到底多遠,奴婢也不知道的,要不奴婢叫人去催催?”
“算了算了,指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我看咱們還是……”
李鈺沒有說完呢,前頭就傳來許多腳步聲,探春和自己的侍女帶著一群家眷老小,后頭跟著幾十個甲胄兵卒,
兩大群家眷進來,都識相的跪成了兩堆,頭低著瑟瑟發抖。
“爾等可知罪乎?”
“知罪!”
五六十號家眷整齊的回答問題,這種情況下誰敢亂來一下就是身首異處,前頭還正在打掃地上的血呢!可不是玩笑,許多人手里都抓著血淋淋的人頭!
李鈺正要繼續說話,外頭進來一個侍女;
“啟稟大娘子,送新被褥的五家百姓來了,請教大娘子能否放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