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平盛世,四國明面上已定了百年同盟之約,為示友好,每五年都會舉辦一次盛宴,今年正好選址在辰國皇宮。
像夏淺薇這樣的身份,是根本無法參加的,但倘若她是鎮國將軍之子冷玉寒的未婚妻,那就大不一樣了。
這也是為何她要插手冷家是非的原因,唯有抱緊這棵大樹,她才能爭得一絲跟云國太子和太子妃正面接觸的機會!
那高高在上的兩人必定不會將她這顆塵埃放在眼底,但黃沙漫天,亦能吞沒城池!
她一個小小武將之女,反而更方便行事。
“你想參加四國盛宴?”
冷玉寒輕皺著眉頭,懶得探究她的虛榮和抱負,只覺得她眼底有一股意味不明的冷光蠢蠢欲動,難以遮掩。
誰人不知夏三小姐無數次的在人前大放厥詞非他不嫁,如今卻風輕云淡的說愿意退出?
有了前車之鑒,他不愿再次上當,可倘若真是為了這么個奇怪的理由,豈不是一開始的大費周章只為了利用他?
想到這,冷玉寒頓時怒火中燒,“若我不答應呢?”
若非她真以為自己沒有辦法立刻毀掉這門婚事?
“冷少爺胸懷大志,想必也對踏破門檻前來提親之人很是困擾,有了未婚妻耳根清凈,不就拖延了時間讓你為一展宏圖做準備?”
“你怎知我不想先成家后立業?”
夏淺薇知道自己傷了這名男子的驕傲,緩緩轉過身來坦然的望向他慍怒的眼眸。
“你握劍的時候自在非常,你望著天空時眼底有光,你想做的是那翱翔藍海的鷹,馳聘沙場的英雄,而不是被刻上鎮國將軍嫡子之名,只等著承爵的幸運嬌子。若說得不對,那就是淺薇看錯了人,冷少爺莫要見怪。”
她閱人無數,是庸庸無碌,還是懷才不遇,亦或者池中蛟龍,一眼便知,這點夏淺薇還是極有自信的。
冷玉寒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只覺得夏淺薇的每一個字都直擊他心間。
什么鎮國將軍之子,他最是厭煩這個身份,從小不論自己如何努力,旁人只會說虎父無犬子。
他不甘心!這根本不是什么榮耀,而是一種叫人透不過氣的枷鎖!
而如今,竟有一個人懂他,卻不曾想過,這個人居然會是那粗鄙膚淺聲名狼藉的夏淺薇!
似有一團火從胸腔中呼之欲出,冷玉寒壓抑著這種燃燒的情緒避開了她的視線沉了沉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間溢出的反駁,“胡言亂語!”
夏淺薇挑了挑眉,隨后看向池塘里已然凍得面色發紫的女子,撲騰了這么久還沒沉下去實屬不易,“這個提議,冷少爺不妨再考慮一下,也是時候救人了。”
冷玉寒怎會不知,那人是看著自己過來才下的水。
“那塘中水不過腰,讓她泡著吧!”
留下這么一句話,這驕傲的男子已然邁開大步,卻在前方回過頭來看著夏淺薇,那眼神好像在說,還不快走?
那水中的女子早就看見了陰影處的兩人,心中還焦急著為何冷大少爺無動于衷,他和那個卑劣的夏三小姐不是素來水火不容,怎有那么多說不完的話。
這會兒聽見了冷玉寒刻意提高音量的諷刺,瞬間寒氣與震驚羞愧沖上頭頂,竟當場昏了過去,這回面朝下扎進了水塘之中。
“天啊,小姐!小姐——”
如畫瞬間十分同情那已然下水打撈自家主子的婢女,她心有余悸的看著跟上冷玉寒的夏淺薇,當即感慨幸好小姐上次選的地方好,否則……
真是老天保佑,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