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后,屋子里早已沒有了夏淺薇的身影,棋盤前的男子久久的盯著眼前黑白相殺的棋盤,面色一片不悅。
那丫頭是怎么回事?她的棋藝應該在自己之下,怎么突然間棋法就像變了個人般,竟把黑子一方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
她是在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看來她在自己面前藏的不是一般的深,只是……
這要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王爺。”
一道輕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慕瓏淵目光一閃,只見一名面若秋月,慈眉淡目的婦人帶著淺笑由丫鬟扶著,緩緩跨了進來。
慕瓏淵嚴厲的目光立刻看向那名丫鬟,對方嚇得支支吾吾,那婦人卻是投來感激一笑。
“王爺莫怪,是妾身求她送我過來的。”
她的目光慈愛的落在了慕瓏淵懷中睡得香甜的嬰孩身上,隨后歉意的開了口。
“若不是妾身體弱,這孩子本不該如此多舛,讓王爺百般費心。”
“戴夫人不必客氣,就當本王與這個孩子有緣。”
慕瓏淵難得與人說話的時候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也只有眼前這名婦人,才能讓他禮待有加。
戴夫人輕輕笑了笑,隨后別有深意的問了句,“方才那位姑娘可是離開了?妾身還想當面跟她道個謝。”
“……”她怎知是個姑娘?
戴夫人仿佛看出了慕瓏淵的疑惑,“這姑娘身上的草藥香倒是味道獨特,想必,正是她與王爺下了整夜的棋吧?”
否則這香味怎會久留不散?
戴夫人心思細膩,好像什么都瞞不了她。
“就是個無禮粗鄙的死丫頭,戴夫人不必對她太過客氣。”
死丫頭?這樣的稱呼從幽王的口中說出來,反而耐人尋味了。
只見戴夫人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棋局上,她眸光不由得一亮,慕瓏淵立刻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新奇。
“戴夫人莫非看出了什么端倪?”他第一次像今日這般迫切的想要尋出解開這棋局的辦法。
到時候定要把夏淺薇再擄過來,好好的教訓一頓才好!
“這姑娘真是位奇人,竟知棋圣失傳已久的困龍局,看似黑子必敗無疑,可是下到最后,王爺會發現白子亦是以己身相博,這是個同歸于盡的死棋,至今還無人能解。”
同歸于盡?
慕瓏淵的腦海中竟不由得浮現出夏淺薇方才那副陰氣森森的表情,莫非這丫頭是在記恨著自己說她夏家不配給他陪葬的話?
戴夫人分明捕捉到慕瓏淵眼底浮上的那一抹流光,似有一片笑意不經意的從這名男子的唇邊傾瀉而出。
戴夫人心中一動,恍然大悟的開了口,“原來是王爺的心上之人。”
此話一出,慕瓏淵的表情當即一僵,望向戴夫人認真的模樣,竟笑得更深了些,“她?還配不上本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