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了這么多年,眼見著就要踩著眾星捧月的嫡姐飛上枝頭,父親怎么就自縊了呢?
柳溪云這時忽然清醒了不少,“你,你竟打著這樣的心思?白日做夢!”
她的面上寫滿了鄙夷,仿佛眼前這個妹妹不過是地上毫無價值的爛泥。
那個眼神讓柳溪音想起了這些年自己所遭受的冷遇,腦中緊繃的一根弦瞬間斷開。
“住口!住口!住口!”
她掙扎著沖開了眼前的人群,竟是朝著柳溪云撲了過去,將對方狠狠的按倒在地。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用自己雙手上的枷鎖重重的砸著身下的女子,口中不斷的謾罵著,“你以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葉,冷玉寒不要你,太子也不要你,你有什么可驕傲的……”
“啊——救命,救……”
眨眼間,柳溪云竟是被生生砸得滿頭鮮血,眼見著即將奄奄一息,那御林軍統領才命人拉開了這兩個瘋婆子。
相府眾人被趕到了門口,百姓們對著眼前的一幕指指點點。
“那不是柳大小姐嗎?天啊,那是死了嗎?”
“難道你們沒聽說,今日早朝上還有幾個沒有眼色的,上書為柳相求情,這等沒腦子的人能活到如今,想必沒少柳相照拂。”
“聽說連游歷在外的柳二少爺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抓了,柳家已無翻身之力了。”
人群中一陣唏噓,可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的嘲諷。
不遠處茶樓上的雅間里,窗邊的幾人將那一切盡收眼底,虞言庭的面上一片悵然,他緊緊地將虞慶和虞悅攬在身前,大仇得報,心中的暢快不過轉瞬即逝,只剩下無盡的惋惜。
他的弟弟和虞老爺夫人,九泉之下應該能瞑目了。
山崩之前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柳家的這些人終要為了他們家主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殿下,臣女有一事……”夏淺薇的目光從柳溪音的身上收了回來,看向自己身旁便衣出行的慕元。
“我為柳府眾人向父皇求情,你可怪我?”誰知,慕元竟搶先開了口。
柳相之罪,就算滿門抄斬也是死有余辜,可辰皇卻給了他們一條生路,原來竟是太子動了惻隱之心。
見夏淺薇沒有回答,慕元長長的嘆了口氣,柔和的眼中帶著幾分悲憫,“我知道那字畫是縣主以我的名義命人送給柳三小姐的,不論如何,都是我有愧于她,所以就留她一命。”
與其說他是婦人之仁,不如說慕元光明磊落,夏淺薇知道自己這樣的手段與擅長利用女子的衛玄麒一樣卑鄙,但倘若那柳溪音沒有帶著齷齪的心思,又怎會上當受騙?
她命人將那藏有證據的字畫送給柳溪音,徹底為夏宜海洗清罪名,可這柳三小姐卻還做著很快便要成為太子側妃的美夢,幻想著將她的姐姐踩在腳下。
這樣的人,并不值得夏淺薇可憐。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匆忙來到慕元的身邊,“殿下,不好了,夏將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