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斂,雖是笑著的,可睫羽上卻好似覆著一層寒霜。
只見角落里緩緩走出那玉冠華服的邪佞男子,他勾著嘴角,看似有禮卻不經意的流露出一股輕蔑之氣,迎上慕元疏離的目光,他反而笑得更深大步而來。
“方才只要皇兄一句話,慕瓏淵便能成為通緝犯,難道皇兄并未和臣弟一樣,等這一日已經等了許久?”
慕嚴仔細的盯著慕元的表情,仿佛想要找出蛛絲馬跡,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太子并非表面上那般春風和煦,本以為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他的這位皇兄總該藏不住了吧?
哪知道被逼至如今的境地,慕元竟還要戴著那副虛偽的面具!
他就不信,不信慕元不想將慕瓏淵碎尸萬段!
然而,慕元卻是迎風而立,哪怕慕嚴已經捅破了這層薄紗,將兩個人真實的心思擺在了門面上,他卻顯得更加鎮靜。
此時慕嚴已然不打算掩飾自己的野心,他在慕元跟前站定,用只有他們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皇兄,不如你我聯手一起除掉幽王,沒有了最礙事的對手,兄弟二人再一較高下如何?”
話及此處,慕元的眼底劃過了一抹幽光,別有深意的問了句,“皇弟想要的究竟是贏,還是這個江山?”
“……”這是何意?
不等慕嚴反應過來,那清冷的男子已然邁開步伐緩緩離去,望著慕元那仿佛已經看穿一切的背影,慕嚴的眼神卻變得越發陰霾。
故弄玄虛!
想必皇兄是知道如今皇后只會成為他的累贅,眼下就算沒了幽王,局勢對他也十分不利,所以才想著拖延時間。
在慕嚴看來,雖然幽王身上流著一半的金國血統,等同于與皇位無緣,可他的存在卻是真真實實的影響著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
誰都不喜歡自己的跟前有個功高蓋主之人,尤其還是這般囂張,完全不將皇威放在眼底的。
慕瓏淵對他的父皇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手足?
將來不論是誰做皇帝,慕瓏淵依舊是我行我素,哪里會聽命于任何人?
慕嚴的眼神漸漸沉下,也罷,既然太子想做只縮頭烏龜,就由他去,反正這一次……慕瓏淵也逃不掉了。
……
東宮,靜謐的書房里。
那清雅的男子緩緩展開不久前探子送來的飛鴿傳書,淡淡的眉如同遠山一般蒙上了一片灰霧。
“慕瓏淵,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樣?”
薄唇輕輕一啟,可很快卻化成了一抹微冷的嘲諷,這信上的內容……真是叫人不敢相信呢。
很快,一名冷峻的男子無聲的出現在慕元的面前,冷玉寒面色不改的行了一禮,“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幽王失蹤,你可有消息?”慕元倒是不拐彎抹角,而冷玉寒也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莫非太子殿下知道他的行蹤?”
這兩日錦衣衛忙著搜查昌興侯府,那些指證幽王的線索都是他們找出來的,冷玉寒職責所在,并沒有替慕瓏淵隱瞞。
只是他心中卻忍不住大罵著慕瓏淵,為何偏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聯?哪怕留個口信,都不至于出現早朝上的那一番場景。
此刻,冷玉寒看著慕元的表情,心中卻涌現出了一抹不安。
“這是探子送回來的消息,你看看。”
接過對方手中的傳書,冷玉寒的臉色卻是大變,但很快竟與慕元一樣露出了嘲諷的淺笑,“不可能!那家伙沒這么容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