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者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兄長張汛跟嫂子吳倩娘。
縱觀馬邑縣,只有張氏和吳氏兩家地方豪門,兩家聯姻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要論家族實力,張氏自然蓋過吳氏。
在張遼的記憶當中,似乎兄長跟嫂子沒少吵鬧,而吵架的原因也是啼笑皆非,只因嫂子沒有身孕。
兄嫂結婚兩年有余,想著綿延子孫的張汛在涉及到子孫的問題上脾氣暴烈,而嫂子吳倩娘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主,一爭二吵撕扯一番便成了家常便飯。
“夫人已經吩咐車夫,拾掇好了細軟包袱要回娘家。”吳倩娘身邊的婢女紅杏眼角垂淚,站在張遼的身旁泣聲闡述著夫妻吵架之后所要產生的后果。
張遼失聲苦笑,這兄嫂吵架能夠介入其中者,似乎只有他了,旁人如何敢多說呢?
畢竟,張氏主宅之內,就只有他跟兄嫂三個主人。
身側的紅杏那可都是嫂子從吳氏帶來的婢女,在內宅,嫂子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主,擁有很大的權力。
“郎君,快快起身勸說一番去啊,除了你沒人管得了,都快吵翻天了。”紅杏見張遼很是淡定,忍不住催促起來。
張遼這才起身,直奔后宅。
張遼伴隨著吵鬧聲,剛剛進入后宅庭院,兄嫂兩人頓時就安靜下來,包括戰戰兢兢伺候在一旁的仆役婢女們,也是輕松了許多。
“兄長,大嫂,家和萬事興啊,莫要搞得家宅不寧,讓人笑話。”張遼弱聲弱氣的說道。
“我是下不了蛋的老母雞嗎?”吳倩娘怒氣沖沖瞪著張遼問道。
很顯然,這是兄長指責的話,張遼小心翼翼的道:“兄長言語有失,大嫂萬莫怪罪。”
“送我回娘家,這個家住不下去了。”吳倩娘怒氣不減的吼道。
“嫂子說笑了,這個家沒你可不行啊,我的衣食住行全賴大嫂操心照顧,交給其他人大嫂能放心嗎?”張遼說話間,急忙吩咐道:“還不趕快扶著大嫂進屋歇息。”
“看在小叔沒人照顧的份上,我就暫時不回娘家了。”吳倩娘目光冷冷的轉向張汛,大聲呵斥道:“要不是念在小叔年幼的份上,我鐵定與你和離,不受你這個夯貨的臭脾氣。”
吳倩娘發泄了一番怒火,這才在紅杏等人的攙扶下進了里屋。
張汛見妻子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粗著嗓子吼道:“下次再吵鬧著要回娘家,我打斷你的腿。”
撂下這句話,張汛遮掩著臉上被指甲劃破的血痕進了書房。
夫妻之間的吵架很容易失去理智,什么話都能說得出來。
嘴上痛快了,心里后悔的時候只有自己知道。
吳倩娘那里是要回娘家,紅杏搬來張遼這個救兵,就是為了讓他給嫂子一個不回娘家的臺階,而紅杏也是領受吳倩娘的委派這才來請張遼。
張汛自然也不想妻子回娘家,同樣需要一個臺階,氣頭之上的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服軟的話來。
所以,一切得靠張遼來居中調諧。
當吳倩娘吩咐紅杏拿著藥膏進了張汛所在的書房的時候,張遼笑著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