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一行人經埒縣,抵達樓煩縣境內時已是次日下午。
騎在沒有馬鞍,只有軟墊馬鞍的馬背之上,即便這具身體有所習慣馬背,可依舊讓他的精神備受折磨。
不過,想要戎馬生涯的話,熟悉馬背已成必備技藝。
髀肉復生的事情只要不發生,就是一個好騎士。
張遼對屁股下面的軟墊馬鞍沒有多少感觸,毛皮里面夾雜一些軟質填充物,除了舒服一點兒之外并無多大騎戰作用。
當營帳扎在山巔空闊地帶,留下看守營帳的部曲之后,張遼帶著張刑二十余人鉆進了山林。
張遼力氣尚未長成,只能使用兩石輕弓,背著的箭囊里面可都是精鐵箭簇為主的箭矢,其殺傷力自是不能小覷。
張刑已經打探清楚曹性的去向,曹性如今還在這片山林當中,只要耗費一番精力,他相信,一定能夠親眼目睹射虎郎的威姿。
一路走來,張遼多次引弓射箭,所中獵物無非是野兔山雞一類的小動物,至于命中率勉強能夠達到十矢中二。
張刑笑臉相迎,一邊吩咐著部曲去撿箭矢,一邊收攏著少有的獵物。
甚至,還暗地里讓部曲分散在左右兩翼,驅趕著獵物出現在張遼前行的區域內。
“箭法有待進步,搭弓射箭要一氣呵成,弦動即箭發,矢出則擊物,不可有半分猶豫,若在戰場之上與敵方箭手相遇,先引弓射箭者就能占得先機。”
張刑說話間飛快拉弓射箭,一只呱呱亂叫著撲騰亂飛的野雞應聲而中,當即下墜在地。
對于張刑的炫耀,張遼無動于衷,他知道,這個時代的箭手要靠長時間的實際鍛煉方能達到百發百中,而張刑引弓射箭的箭齡,怕是與他的年紀差不多。
“族中似你這樣的箭手,有多少人?”張遼抱著些許好奇。
“學文學武者十余人而已,我的箭法還可以,在族中可名列前三。”張刑緩緩而言。
張遼費解的問道:“族中衣食尚足,為何不多培養一些人才?”
“心向族長者方能被族中重點培養,文武之事皆要學習一些,非議族長,暗中對族長有怨之人,皆是打壓的對象,族中行事皆是為了全族的興衰著想,不利于族中團結,不服從族長領導的族人輕則趕出家門,重則亂棒打死。”
張刑的眼神有點兒奇怪,這話怎么都不像是地主家的少爺能夠說出來的,這跟何不食肉糜有何區別呢?
張遼莞爾,直接忽視了張刑視他如蠢貨的眼神,作為張氏主人之一,就算培養族人也得是那些聽話之人,只要不利于嫡系血脈統治的聲音都會受到排擠。
久而久之,嫡親一脈的身邊匯聚了大量忠誠族人,有二心者的下場怕是不會樂觀。
只要嫡脈不是太愚蠢,就不會喪失對家族的統治地位。
張遼作為畸形的利益獲得者,剛說那些蠢話的時候確實沒過腦子,只想著身邊的英才多一些像張刑這樣的人該有多好,忽略了是否忠于家族的問題。
剛翻過一個山梁,有部曲來報,前方三公里處發現射虎郎帶著幾個伙伴,抬著一頭大虎正在行進。
張遼臉上一喜,急忙呼喝眾人疾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