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如何不明白,車福這個傳聲筒已經將郡守大人的意思闡述的極其清楚,張氏部曲可以憑他的意志肆意行事,這不在郡守大人的約束范圍之內,但郡守大人親自招募的這部兵卒肩負的重擔就是防備。
張遼只能慎重的應下,并且保證一定會遵從郡守大人之命行事。
車福將郡守吩咐傳達完畢之后,這才帶著善意道:“憑借張氏斬首胡騎之功,郡守大人一定會征辟郎君為吏,為何郎君等不得,偏要去邊塞吃苦受累呢?”
張遼如何敢說自己已經急不可耐,想要在即將到來的亂局當中有所作為,就得依靠一支兵馬作為進擊的資本。
麾下部曲,就是最好的選擇。
通過此番守備邊塞,張遼肯定要練兵,將麾下的騎卒訓練成一支百戰勁卒,然后,借助胡騎之馬壯大部曲的隊伍。
想要實現目標,就得一步一個腳印做好眼前的小事。
“比起從事于文吏書佐,我更喜歡牧馬于野。”張遼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郎君胸有溝壑,自有志向,老奴靜候郎君揚名于域外的消息。”車福作為郡守管家見慣了達官顯貴,自然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張遼年紀輕輕就不畏艱辛,深入邊城苦寒之地飲馬于野,這樣的人若是沒有遠大志向和宏偉目標,打死他都不信。
張遼如何敢輕視車福,只能恭恭敬敬的招待,作為郡守大人身邊的親族以及近臣,有時候的一句話比耳旁風都管用。
某種程度上,車福已經代表了車胄,能夠行使一定的郡守職權,其他人則沒有這個資格,更沒有這個膽量。
車福離開張氏鄔堡之后,張遼吩咐張戚、張刑、曹性和楊丑四人前去整頓隊列,對于自己直接統轄的這支兵卒,他不寄予厚望。
三日后,張遼身著戎裝,佩戴印綬領兵出發。
張汛帶領一眾族人送行。
“二弟,萬望珍重,不管如何行事都以保全自己為前提,余者不足為慮。”張汛慎重其事的囑咐。
言罷,目光在隨同張遼一起出行的張刑、張戚、曹性和楊丑四人身上看了看,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若是張遼有個閃失,他必定不會放過四人。
“兄長保重。”張遼故作豪氣。
對于兄長的深意,他自然一清二楚,萬一事態險峻,他能夠安然無恙的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男兒立志出鄉關,勇不揚名誓不還。”
“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臨行前,他撂下一首短詩以明心志,然后,在激昂悲壯的氛圍當中猛夾胯下戰馬,一騎當先奔馳而出。
身后,四屯兩曲騎卒馳騁跟進,宛如猛獸出閘一瀉而出,訊如汪洋。
“快,快,快,將此詩記下來,傳揚郡內諸縣。”
張汛開懷大笑,他的情緒立刻被男兒立志出鄉關,勇不揚名誓不還所渲染,激昂勇進的進擊銳意,立刻突入了他的心田。
張遼留下的詩,跟他進軍邊塞的速度一樣快,迅速傳遍了雁門郡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