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澤輕聲呢喃,簡單的一句詩足以讓人振聾發聵,也將心中的傷口徹底撕開,暴露出來無盡的傷痛。
漢室并非沒有飛將,只是受制于黨爭不得重用。
這才導致胡馬南度,一次又一次將羞辱施加在漢室的肩膀之上,曾經的榮耀和輝煌正在逐漸的散去。
正如大漢的江山基業,慢慢趨于西山。
宋憲的選擇郭澤無法批判,張遼正在以胡騎的首級重塑漢人的風骨和脊梁,這是極大的召喚力,鮮卑籠蓋在漢人身上的恥辱窮盡三江五湖之水也難以洗刷,邊郡士民深受其害。
他心里隱隱明白一個道理,宋憲與其說是為了名利投效于張氏為部曲,倒不如說是為了給自己爭一口氣,將籠罩在頭頂的陰影用兵戈驅走,重新塑造自己身為漢人的驕傲。
殺胡,就是目前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
郭澤不敢將這個猜想宣之于口,張遼所做的事讓他大呼過癮,心中無比的暢快,趁著鮮卑趨于內亂的時候揚威于域外,這個時機拿捏的極準。
“一介少年能如此爭氣,讓邊郡士民揚眉吐氣,引得猛士投效何其應該啊。”郭澤目露深切的期盼。
張戚帶著笑容故意賣關子道:“張縣尉,你猜誰來了?”
“誰?”張遼被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弄得一愣。
“你所惦記之人。”張戚的笑容越發濃烈。
“義公兄!”張遼大喜過望,急忙問道:“何在?”
“族長傳來書信,韓當帶領兩百余令支縣鄉勇已到族中,其中有四十五戶舉家而來,族長已經將鄉勇家人安置在了搭建好的鄉中屋舍,根據族長的意思來看,韓當在昨日已經北上,不日便能抵達平城縣。”張戚將張汛的信中意思快速的闡明。
“太好了。”
張遼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案幾之上,案幾應聲而裂。
“張縣尉,風度,請你注意風度。”張戚急忙建言。
“你不懂啊,手下沒有做事之人我心里著急啊。”
張遼苦笑一聲,這才低聲道:“白登山障塞尉的四百郡卒由曹性和楊丑暫時管束,張刑一個人管理八百縣兵力有不逮啊,再加上張刑沒有經驗,八百縣兵依舊一盤散沙,無法凝聚成戰斗力,這讓我如何能不著急。”
張戚提出質疑道:“張刑沒有那么差啊,縣兵已經初具鋒芒。”
“我打算再入鮮卑,實在是等不及。”
張遼自己也承認非常的急切,但他不得不急,張角起事在即,張氏部曲若是不能形成規模以及戰斗力,如何渾水摸魚竊取功勞。
“還有一個好消息。”張戚慢吞吞的說道。
“快給我放!”張遼沒好氣的加重了聲音。
“馬邑縣尊麾下文吏宋憲,想要投效張氏甘為部曲,縣尊讓其精選自愿為部曲的縣卒百人歸屬宋憲統領,已經同韓當一起北上。”
張戚笑容可掬的道:“宋憲乃是一位猛士,據說是他自己主動想要入張氏為部曲,縣尊這才助其一臂之力。”
“宋憲啊,我自然知道這是一位猛將。”張遼眉開眼笑。
這是第一位主動投效而來的猛將,張遼極其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