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顧硯白微微一頓,憂傷的眼神轉而柔和下來,但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用,有大夫和府中的人伺候,這里不缺人手,時候不早,我們先回去吧。”
他徑直向前,可走了幾步,卻意識到明月溪未曾跟來,于是停下來回頭望向她,眸光復雜。
明月溪站在原地,目光堅定地望著他,似乎是鐵了心,腳步不曾有半分移動。
相處這么久,二人更是多次一同出生入死,患難與共,顧硯白了解她,最終,他長嘆一口氣,算是妥協了。
白煙從小孔中不斷地冒出來,繚繞在明月溪臉側,蒸的出現了些許汗珠,她等了許久,才攥著抹布,小心翼翼的將湯藥罐子端下來。
可湯藥罐子還沒有來得及被放在桌上,旁邊就突然有人狠狠的推了明月溪一把。
明月溪身體失去平衡,手中下意識的一松,湯藥罐子直接從她的手中脫出,落在地上炸開了花,滾燙的藥灑的滿地都是。
“啊!”
丫鬟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場面驚聲尖叫,明月溪則舒了口氣,好在剛才她躲得快,這才沒有弄傷自己。
見狀,站在旁邊的沈夢依眼里閃過一絲陰毒,看著地上的藥依舊得意洋洋,陰陽怪氣:“哎喲,就這笨手笨腳還伺候外祖母,沒用的廢物!”
丫鬟聽了,當時就炸了,氣憤難當的指著她:“明明是你害得,憑什么說少夫人!”
先前沈夢依害得小侯爺和少夫人離開家,把老夫人氣病了,如今少夫人每日悉心的照顧老夫人,虧得她還有臉在這里作妖。
沈夢依叉著腰,并不在意她的指責,昂著頭不屑道:“你這個小丫頭亂說什么,我可什么都沒做,是她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別人。”
本來丫鬟還想為明月溪爭辯,剛開口,卻被明月溪給抬手制止了。
“少夫人。”丫鬟不甘心地嘀咕了下,心中氣憤難平,白眼著沈夢依和她的丫鬟。
明月溪拍了下她的手背,語氣溫和,表情安瀾無波:“無妨,先將這里收拾下,那里還有我為祖母提前熬的晚上的藥,等會送去就是了,不耽誤事。”
少夫人都這么說,丫鬟也只得答應著,默默在心中替她鳴不平,隨后就更加小心的按照她的吩咐辦事去了。
至于明月溪壓根沒有將沈夢依放在眼中,自顧自地忙碌手中的事情,只當她是空氣。
沈夢依被人無視自討沒趣,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的轉身跑掉了。
這些日子,沈夢依總是過來挑釁,各種挑毛病就算了,還刻意制造麻煩,就是要明月溪在顧老夫人的面前犯錯。
可明月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壓根不將其放在眼中,專心做自己的,惹得沈夢依愈發不服。
“祖母,這個湯藥再堅持吃七日,搭配這個藥丸服下,用不了多久,你的身子就會好起來了。”
明月溪將托盤放下,坐在祖母的身邊,淺笑著看著她,不在意她的冷臉。
起初顧老太太還為沈夢依對她多有膈應,可時間久了,嘴上依舊生硬,心里卻清楚明月溪是個好姑娘。
特別是她給的藥,再加上她讓廚子細心安排的飲食搭配,身體的確是感覺好多了,想來這方子也是難得的。
為此顧老太太什么也沒有說,端著碗就將藥全都解決了,放下時竟一滴不剩。
明月溪看在眼中,難掩笑意,嘴角的微笑愈發舒心。
其實這還要多虧了21世紀,當初聽大夫說了一通,她越聽越像是高血壓引起的心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