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依依見狀,也不強求,只是轉頭吩咐春枝道,“不過方才你回去尋的那個茶盞,照舊給爹爹送過去,事情的原委也一并告訴爹爹。”
“奴婢遵命。”
春枝立刻垂首,答道。
“現在就去吧,估摸著這時辰爹爹也該是下朝回來了。”隋依依擺了擺手,繼續吩咐道。
春枝也不再多言,朝隋依依行了一禮后便隱去身形,朝著獨孤將軍的書房而去。
等春枝完全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中,隋依依方攏了攏蓋在身上的薄被,開始使喚道。
“夏令,這木炭瞧著沒什么暖氣,多點些罷。”
“好的,小姐。”
夏令經過剛才的那一下,心里的緊張勁兒還沒緩過來,聞言連忙戰戰兢兢的起身要去添木炭。
“不是,夏令,你不會還真害怕上本小姐了吧?”隋依依眨巴兩下眼睛,視線追著下夏令問道。
“奴婢自然不敢。”夏令中規中矩地回答道。
“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那個性子,不知道多跳脫的人兒。過來罷,我有話要跟你商量商量。”
隋依依見夏令一時半會兒還像是拗不過來,也不強求了,畢竟這古人奴仆的尊卑也不是自己一己之力就能夠扭轉的,也就擺擺小胖手不再提方才的事了。
夏令聞言又是一愣,也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弱,著實是今日的小姐比起以往要變了不少,無論是氣勢上還是拿主意上,都好像是真正的大小姐了,不再像是以前的那個懦弱的小姐了。
夏令心里面在想什么,隋依依自然是清楚的,這也是為什么自己支走春枝而留下夏令的原因。春枝為人成熟穩重,自然也是極不好糊弄的。而夏令就不一樣了,夏令性格跳脫,向來不拘小節,自然也是容易說服些的。
自己也不是不能先瞞著,一點一點的讓春枝夏令習慣自己的變化。但實在是這一身的贅肉難受的緊,若是不找個理由,自己這后面一系列的改變都沒法說得通。
“夏令,今日,其實我真的已經喝下了那杯毒藥了。”
沉吟半刻,隋依依微微斂起神色,肉肉的臉上竟然顯出了三分落寞。
夏令卻是一驚,忍不住大叫一聲,“什么!那小姐你!”
“我,我現在自然是無事的,要不然也沒法現在坐在這里跟你嘮嗑不是?”
夏令臉上一瞬間真情流露出來的擔心和惶恐,隋依依是瞧的明明白白,心中不由得一軟,連忙安慰道。
“不過,就在那短短一瞬間,我卻覺得我好像真的已經真切地死過了。那杯茶水入喉,刺痛難忍,而我的眼前卻似光怪陸離,閃過了我的一生,或者說是原本我會經歷的人生。”
夏令被隋依依臉上巨大的悲痛嚇到,惶惶然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出聲打斷。
“我自小肥胖,受人欺辱嘲笑,這些也都是我本應該受的,誰叫我從管不住我的嘴。可旁人的惡意卻從未因我的退步而減少,反而是變本加厲,更因我的家世、我的婚約而嫉妒我、憎恨我,所以她們覺得我不配!我不配,她們就要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