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南陰鷙的瞇起眼睛,深如幽潭的黑眸波濤洶涌,他側過偉岸的身姿,神色凌厲的掃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女人,聲線不咸不淡道。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否則,只會讓別人覺得她很愚蠢。”
他的聲音不響,卻字字句句擲地有聲的砸在她心口,隨后,陸湛南并未做停留,闊著筆挺的長腿就往樓下走,徒留安希媛獨自在陽臺上。
她幾乎是不可思議的凝視漸行漸遠的男人,怎么也不敢相信,這是曾經愛過她,愛護過她的男人。
陸湛南,變了,他真的變了。
不僅僅是陸湛南,連同陸家人也都變了。
而這一切的改變,居然是因為一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頭,實際上,她剛剛從陸母的言語,還是老太太的態度,她都能感受到不同的。
現在居然連陸湛南也是這樣,她難以置信的擰緊秀眉,垂放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的攥緊,一張精致的面容也變得很難看。
...
這邊,被陸母喊道房間的慕予初又和陸母聊了會,才跟她道別離開,她慎重的捧著老太太和陸母給的傳家寶,明明是很輕的物件,落在她手上卻像是有千斤重似的。
慕予初始終覺得她勝任不了這些。
她打開門心事重重的離開陸母的房間,一抬眸,恰巧看到從陽臺邁步走到樓梯口的陸湛南,幾乎是出于本能,她下意識的朝他喊道。
“湛南。”
熟悉的女聲一落,陸湛南面色冷岑的側過身姿,目光觸及慕予初抱著兩個盒子站在他不遠處時,他狹長的眼尾下意識的往回看了一眼,腳步一邁,幾乎擋住樓梯旁陽臺的所有風景。
“過來,我們回家。”
他朝她吩咐。
“嗯。”
慕予初乖巧的點點頭,她抬起腳步很快走到陸湛南身邊,他長臂一伸,攬著她的肩膀就將她往樓下帶,直接錯開她的視線。
而鄭重其事抱著盒子的小女人也沒注意陽臺這邊,只顧著護著懷里的東西,與陸湛南一起離開了陸家。
...
回去的路上,慕予初遠遠要比平時沉默,實際上,有時候陸湛南開車,她偶爾會偷偷的看他,但這次她并沒有,反而一臉凝重的坐在副駕駛。
因為她忽然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老太太和陸母把傳家寶給她,那陸湛南會接受嗎,會接受由她來保管這些東西嗎?
剛剛她出門前,應該先詢問他一聲的。
慕予初憂心忡忡的想著,視線也下意識的從盒子轉向開車的男人,她抿著唇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跟他說什么,但轉念想著他還在開車,這些話她還是等回去再跟他說吧。
她啞了啞聲,最終還是偏過頭什么也沒說。
彼時,開車的男人自然將慕予初欲言又止,慎重抱著懷里盒子的模樣盡收眼底,他微不可察的皺眉,沉了沉黑眸并未主動跟她說些什么。
陸家老宅距離別墅路程并不算太遠,又因為心事重重的關系,慕予初連回到家也沒注意,直至耳邊響起一道低沉又悅耳的男聲。
“你還想在這罰坐多久?”
“嗯?嗯,是到家了嗎?”
慕予初不知所措的回過神來,茫然無措的視線下意識的越過擋風玻璃朝外看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居然到家了,而這時她才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回來的路上,她還沒去徐思雅那邊看看,而徐思雅那個女人從她白天打給她到現在,她居然還沒一點消息。
她該不會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一想到這,慕予初哪里還坐得住,她抿了抿唇,心急如焚的朝陸湛南開口道。
“湛南,我...。”
然而,不等慕予初把話說完,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起一條短信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