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潯手中的狼毫未落,依是行云流水的寫著。
看勸誡不過,顧一無聲的嘆了口氣,只得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半晌,顧南潯將寫好的信同那盛著血的一指容器親自封好后,腿一軟便坐到了椅子上,但他掩飾的極為自然,就連時刻關注著的顧一也未曾察覺一絲端倪。
他斂眸之下掠過一抹痛苦之色,須臾,他平靜無虞的將信封遞給顧一:“讓人快馬加鞭送至長安。”
“是。”顧一接過信封后,轉身便急忙走了出去。
顧一走后,他揪著眉頭閉眼一瞬,嘴角慢慢溢出了一抹鮮紅。
取血之后,令他未曾想到的是沈清柚的心口之血不斷涌出,若不及時止血,恐怕她便真的會化成厲鬼,無奈之下,他只能動用家族秘術壓制住了她的經脈,但同時他也受到了反噬。
但事情還未完…………
后半夜的清平樓仍是一副繁鬧的模樣,只是比起上半夜卻是清冷了不少。
媚意身為樓里的頭牌,自是享盡了這樓中最大的優待,有獨立的院子不說,就連身邊都有伺候的丫頭。
當夜,媚意正在屋中廝混,看守的丫頭正困得打盹。
里屋燭光明滅,床紗朦朧之下,床榻之上的一男一女打的火熱。
大抵是二人過于專注投入,屋中入了他人都未曾察覺。
媚意眼睛迷蒙的攀附著男人的肩頭,滿腹的滿足,眸子微張之間卻正好看見了不遠處的桌邊,一個戴著鬼怪面具的男子正閑適的抿著清茶。
媚意被嚇了一跳,**也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她一把推開男人,翻身便用被褥蓋住了自己的身子,男人也在頃刻間清醒了過來,手忙腳亂的撿起地上的衣衫一股腦的往身上套。
“你是什么人?”媚意厲聲低斥,潮紅未褪的臉上著了幾分驚恐。
“要你命的人。”面具之下的顧南潯笑吟吟的說著,手中的杯盞應聲而下,碎成了兩半。
他的聲音如斯好聽,只是聽到人的耳朵里卻讓人不寒而栗。
媚意下意識的拉緊了身上的被褥,滿臉的蒼白驚恐。
“你是葉小七那賤人派來的?”
“不如你到閻羅王哪里去問問。”帶笑的聲音方才落下,袖中的銀針便如飛鳥般直擊媚意的命門而去。
媚意還未說完,便瞪著驚恐萬狀的眼珠子倒在了床榻之上。
穿上衣衫的男子見狀害怕極了,慌忙跪到了地上,連番叩頭求饒。
顧南潯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在嘴角慢慢漾起一抹弧度之間,袖中的銀針便已經朝男人的命門而去。
望著男子再也抬不起來的頭,他理了理并不褶皺的衣角,轉身便踏出了房門,瞥了一眼睡死過去的守門丫頭,……他勾了勾嘴角,轉眼便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漫漫長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