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是這樣的,蕭冰玉閉著眼睛來指人,墨清寧來喚停,指到誰,便由誰來獻藝。
這樣的安排無非是針對沈清柚而來的,所以被指中的時候,她一點也不驚訝。
“念初姐姐自小養在鄉野,未曾學過琴棋書畫,這番讓清寧代了,可好?”墨清寧善解人意的溫笑著。
當下的公子、小姐們竊竊私語的調笑著,不時的向沈清柚投來鄙夷輕蔑的神色。
盛小侯爺的臉色變了變,正欲出聲幫襯,想起她那番無情的話,由此隱忍著作了罷。
“縱然出生鄉野,拿著樹葉吹首小調,總會吧?”蕭冰玉嗤聲一笑,針對之意在明顯不過。
“本公子還未聽過樹葉吹的小調呢,未曾想過今日有幸聽墨小姐吹。”蕭成藩滿眼的譏誚。
“還請各位看在清寧的面子上,不要在為難念初姐姐了。”墨清寧眉頭緊皺,柔聲說道,眼底卻滿覆冷笑。
今日她總算要報了那日她跟盛景塵的羞辱之仇。
蕭成鈺垂斂的眼底掠過一抹陰寒,就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這個女人到底是真能忍?
沈清柚容色自若的聽著他們的一言一句的羞辱之詞,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酒盞,清淺一笑著站起身來,理了理微皺的衣角,泛著笑卻極至冰冷的眼風一掃:“小調呢?念初不會,但舞呢,倒是會一些。”
有蕭冰玉的珠玉在前,眾人無不認為沈清柚是在自取其辱。
“如此更好。”蕭冰玉盈盈一笑,面上皆是對她的嗤之以鼻。
還真是不自量力,她就看這賤人怎么丟人現眼。
盛景塵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她,雙手緊攥,眼底的光晦暗難懂。
她步履緩緩的繞過長桌朝正中的地方走去,與蕭冰玉錯身而過時,她眸光一凜,不動聲色的一抬腳就踩在了蕭冰玉妄圖絆倒她的腳上。
蕭冰玉吃疼的一聲悶哼,對她怒目而視:“你踩本小姐的腳做什么?”
“你不伸過來,我能踩到?”她反唇譏諷的說著,眼神陰沉似海,抬手便扣住了蕭冰玉揚起來的手。
別看她弱不禁風的,力氣可著實不小。
蕭冰玉的臉色有些難看,嘴硬的嗤道:“你不會避開嗎?非要踩本小姐?”
她笑意繾綣的望著滿面怒色的蕭冰玉,二話不說,抬腳又踩了一腳。
蕭冰玉的臉上怒色更甚,正要呵斥,卻聽她輕描淡寫的笑道:“你看,你都反應不過來,念初自然也是反應不過來。”
蕭冰玉登時一噎,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掙脫了她的手,揉著泛紅的手腕,她輕聲說道:“本小姐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聲音很小,也只有她們二人能聽的清,她淡笑不語的直視著她,挑釁的意味十足。
這番可將蕭冰玉氣得不輕。
沈清柚前生獨愛舞藝,索性鉆研過,什么舞都能信手拈來。
方才蕭冰玉跳的是驚鴻舞,故而她也跳了驚鴻舞,她拿捏的分寸很好,一舞下來比蕭冰玉僅略勝一籌。
這下眾人再看她的神色不由起了變化。
這舞,她跳了,仇,也順帶報了。
起舞時,她故意踢了一些雪給蕭成藩,任憑蕭成藩怒目圓睜的望著她,她也只是極度無辜的笑了笑。
此情此景,蕭成鈺的嘴角悄然漾起了一抹弧度,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動聲色的將仇就報完了,還讓人說不出半句指責的話。
這一場故意的羞辱,反倒是讓沈清柚奪盡了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