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跑到人群熙攘的長安大街上,沈清柚方才停下來,輕喘著氣回望了一眼,她這才松了口氣,抬袖擦了擦額間淋漓的汗液,眼底的光陰沉晦暗。
經過這遭,恐怕李巖更不會放過她了,看來她日后得小心行事。
一進墨府,像是精心設計一般,沈清柚便碰上了正陪著墨老夫人賞花的墨清寧。
“念初姐姐這身打扮是做什么啊?”墨清寧攙著墨老夫人皺著眉,甚是詫異的望著她。
墨老夫人滿是深紋的老臉近乎揪成了一團,眼下正是怒火升騰之時。
她暗自呼了口氣,垂斂著頭,仿似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吞吞吐吐的道:“聽聞十里荷塘的荷花開了,所以念初去湊熱鬧了。”
墨老夫人氣郁的怒瞪著她:“你這身打扮,被旁人知道了你的身份,這讓我墨家的臉面往哪里擱?”
“旁人沒認出來啊!”她小聲嘟囔道。
墨清寧的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看她這樣子,想來李巖并未得手。
“狡辯。”墨老夫人低斥了一聲:“從今日起,你禁足三日,給老身好好在院子里反思。”
三日,恰恰正好,反正三日內,她也沒打算出門。
“念初知道了。”她怯生生的應道。
心下卻是百轉千回,李巖今日出現的太湊巧了,就好似提前知道了一般,若是她猜測不錯,當是墨清寧從中作梗,看來她下次再出府,得在注意一些。
經過了這么一遭,墨老夫人已然無心在賞花,伺候墨老夫人歇下后,墨清寧向巧兒低語了幾句,當下匆匆的出了府。
墨府的馬車一路行至云來酒樓之后就停了下來。
店內的小廝引著墨清寧一路上了二樓的雅間,一推開門,李巖正如喪考妣的坐在椅子上,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想是被盛小侯爺嚇破了膽。
“李公子。”她心下暗罵了一聲沒用的東西,面上卻是言笑晏晏。
李巖的余光瞥了她一眼,眉間皆是不耐之色:“你讓本公子出來,所謂何事?”
若不是墨清寧,他今日何必受這苦。
“看來李公子并未得手。”墨清寧兀自坐到了他的對面。
李巖先是悶不做聲的睨了她一眼,而后厲聲道:“若不是盛景塵,本公子早就將那賤人給辦了。”
又是盛景塵,墨念初這小賤人還真是有福氣啊!前有天下第一莊莊主,后有盛小侯爺護著。
墨清寧憤恨的雙拳緊握,眸光陰沉的可怖:“李公子就這么放棄了嗎?”
“不然呢?”李巖不甘心的望著她。
那小賤人踢的這一腳之仇,他可真是難以下咽。
墨清寧詭異一笑,便朝他勾了勾手。
他會意的眉梢一挑,便側耳湊了過去。
也不知墨清寧說了什么,只見他面上的神色變得越發邪惡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