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回來便碰上了拎著袋子的盛景塵往蕭成藩的院子而去。云崢奉命去打探了一番,回來便如實稟報了自家主子。
蕭成鈺稍一想便窺探了其中的緣由,盛景塵雖紈绔不羈,但都能把持在一個度上,能讓他舍棄夢中云游來整治蕭成藩的,無非就是那個女人。
“屬下可要去盯著?”云崢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故而斟酌著問道。
他瞌上眼皮,閑適的嗓音聽不出半分情緒:“不必。”
盛景塵的手段夠蕭成藩受了……
沈清柚做夢都沒想到這一晚如此的不太平,本來她困乏至極,卻不想回來的路上生了意外。
她的耳力極好,尤其是在這番夜深人靜之下,更是靈敏,步履急切的走在盆栽夾道的青石小路上,卻忽然聽見屋頂上傳來的青瓦發出輕微的動靜。
她瞳孔微縮,浸染了謹慎之色,原本的困意更是一驅而散,顧不得他想,她余光一掃,就近移到了盆栽之后,緊緊的貼著墻壁,仿佛要融為一體般,幸而那盆栽剛好與她一般高,加之她身形嬌小,倒也還算能遮掩住。
飛檐走壁這番場景,她以為只存在文人墨客的筆墨之下,直到前生她走出桃源村的那刻起,她就知道這并非杜撰。
兩道黑色身影如鬼魅一般從屋頂輕點而過,一道往東院而去,一道往北院而去。
她兀自松了一口氣,緊攥的手慢慢舒展開來,美眸久久的望著兩道黑影去往的方向,
東院是皇室中人所居之處,北院則是蕭府的人,這兩人到底是誰?這深更半夜的,實在不像是做好事。
移步出來,她思緒翻涌的拂了拂落在身上的枯葉,以那二人的輕功來看,就算她在追過去一探究竟,恐怕什么都撈不著。
心中定下七八分,她理了一番思緒,繼而往偏院走去。
偏院之所以喚做偏院,便是因其地處僻靜人少之處,而這一路上難免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事,譬如她途徑一處假山時,聽到了一陣兒童不宜的吟喘。
佛門清凈之地,竟有人半夜行污穢之事,還真是不怕佛祖降罪?
她兀自搖了搖頭,并不打算多管閑事,豈止前腳剛剛邁出,后腳就聽到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
“太子殿下輕點,奴受不了了?”
她身子微僵,竟是墨清瑩的聲音?她什么時候跟宋昊天茍且在一起的?
眼神防備的一掃,她動身鉆進了不遠處的竹林之中,宋昊天的身邊跟著一個黑衣侍衛,若是隱在暗中看到她的話,就大事不妙了。
幸好,那黑衣侍衛遲遲未曾出現,倒是她想起一茬,剛剛那去往東院的黑影會不會是宋昊天身邊的侍衛?
那又怎么解釋另外一道去往蕭府北院的黑影?亦或者宋昊天勾結了蕭府其中一個人在做什么勾當?
思量間,只見整理著衣衫的宋昊天,以及發髻凌亂的墨清瑩一前一后的從假山先后走了出來。
“怎么樣,本殿的功夫不錯吧?”宋昊天戲挑的抬起她的下顎。
墨清瑩面色潮紅的扶了扶發髻,含羞帶怯的點了點頭。
他口中滿含別樣色彩的功夫,一聽便知指哪方面,沈清柚心底忍不住嘖嘖兩聲,回想起死人林那些腐尸,她不由一陣惡寒。
若墨清瑩知道她好不容易攀上的太子殿下是一只披著人皮的惡獸,不知會是一副什么神情?
拉回思緒時,青石小道上早就沒了宋昊天的影子,徒留墨清瑩一人站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方才回身往偏院而去。
靜至片刻,沈清柚方才從竹林中鉆出來,她大抵能明白墨清瑩的心思,在墨府,墨清瑩深受羅氏母女壓制,在世家大族的后院,除了嫡長女的婚嫁需思量再三之外。
庶女的婚配可全憑主母的一句話,姜氏性子軟弱,墨清瑩自是指望不上的,本來還想借著她這個墨府長女來對付羅氏母女。
卻不想利用不上,為了擺脫困局,自然只能另謀出路。
不過墨清瑩瞧上了宋昊天,不得不說,眼光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