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回到偏院不久,隱約聽到了屋外傳來了動靜。
身為墨府走失在外的長女,前有羅氏這個主母壓著,后有墨清寧這個嫡女高出一頭,以至于這長安中各世家公子、小姐皆不將她放在眼里,更何況是身為太子的宋昊天。
門是被人粗暴推開的。
宋昊天自小被楊妃寵著長大,加之后天的催化,性情變得陰僻、囂張起來。
隨著宋昊天一同來的還有墨清瑩、蕭冰玉。
沈清柚故作被驚醒的模樣,支著身子病懨懨的掃了一眼眾人。
本以為會是墨清寧,卻萬萬想不到是墨清瑩,不過想起那晚她與宋昊天**,她也就想通了。
“今時乃誦佛會,墨小姐卻在屋中昏昏欲睡。”宋昊天的有一聲沒一聲的哂笑著,頓了頓,厲聲斥道:“墨小姐可知罪?”
墨清瑩、蕭冰玉皆各懷心思的冷眼旁觀,前者只覺報了前幾日的被耍之仇,后者不由眼中泛笑。
浴佛節何其之重,墨念初竟敢不去,無疑是自尋死路,想著還躺在床榻上修養的蕭成藩,她巴不得沈清柚被處死。
她顫巍巍的翻身下榻,似遲暮老嫗一般手搭著床沿,俯身跪到了地上:“回太子殿下,臣女并非不去,而是舊疾復發,體乏無力,未免殿前失禮,故而未去。”
言罷,她蜷手抵著蒼白的唇瓣一陣劇烈的咳嗽,將精湛的演技發揮到了極致,為了被宋昊天取信,在他們來之前,她特意去找了冰塊隔著衣衫捂在了心口。
而心口那股揪心的痛,讓她病態自來……
她的咳嗽聲直聽得人嗓子疼,宋昊天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望著她慘無血色的小臉,以及病懨懨的模樣,怒色得以緩解了幾分。
正欲出言,卻聽一道戲謔的調子傳來:“小爺說太子殿下那去了,敢情到這里興師問罪來了。”
盛小侯爺的出現,一時間讓屋內的人皆變了顏色。
盛景塵步履從容的走了進來,余光暗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面色慘白的沈清柚,心底有些莫名的竄氣。
這些人竟趁著他不注意來欺負他的病美人,還真是膽子不小。
他的出現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沈清柚能化險為夷。
蕭冰玉神色不明的盯著他的側顏,不甚甘心的攥緊了拳頭。
“小侯爺莫不是來解圍的?”宋昊天冷著臉,陰陽怪氣的說道。
盛小侯爺也不含糊,當下笑了起來:“小爺還真不是來解圍的。”
這話讓在場的人一下子摸不著頭腦,他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面色未改的沈清柚,就在眾人等著他的下文時,他忽然跳起來,狠敲了一下宋昊天的腦袋。
他的力度可不小,這一下讓宋昊天疼得眼冒金星。眾人都被他的舉動驚住了,包括沈清柚。
敲完的盛小侯爺一溜煙的跑到了外面,叫囂道:“太子殿下,小爺近來手癢得很,咱們來比試比試,你若贏了,小爺讓你敲回來。”
盛怒的宋昊天無暇在顧及沈清柚,而是面色鐵青的沖了出去。
人走了,戲自然也就散了,墨清瑩冷睨了她一眼,方才拂袖而去,至于蕭冰玉卻是恨不得生吞了她一般瞪著她,良久方才不甘嫉恨的離去。
她撐著床沿站起身來,兀自輕笑起來,也只有盛景塵這番大膽,敢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