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變得紊亂起來,一張俊臉登時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未免被她瞧見了自己的窘迫,他咽了咽口水。
“小爺突然身子不適,先走了。”
落下一語,轉身跑了。
望著那抹拎著大包小包倉皇逃竄的背影,她搖了搖頭,抑制不住的笑了出來。
忽然她只覺背脊一涼,好似被什么人盯著一般驚悚,回身四掃,卻未曾發現什么可疑。
難不成是她想多了?
雖說臨近入夜,可卻周遭的空氣卻冷的跟寒冬臘月似的。
藏在拐角處的云崢攏了攏身上的衣衫,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冷氣四放的背影,萬般誹腹。
你說要見人念初小姐跟盛小侯爺一樣光明正大的過去不就得了?犯得著跟蹤人家?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云崢。”冷的能掉冰渣的嗓音,直叫云崢打了個寒顫。
云崢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屬下在。”
“玉露瓊汁,明日送到小侯爺的府上去。”
云崢怔了一下,斗膽斟酌著問道:“那不是主子……”
話未說完,他卻是先感受了一道比之寒潭陰沉的眸光,極大的壓迫感讓他心頭一悚,連忙改口:“屬下遵命。”
靜默了半晌。
云崢壯著膽子,怯生生的問:“主子,要繼續跟著念初小姐嗎?”
他眼底迸發的冷意直直的射向了身后的云崢,緩緩道:“本世子很閑嗎?”
云崢苦逼的將頭埋低了一些,不帶這樣的!你老不是已經跟了人家一下午了嗎?
墨府上下皆沉浸在墨衛國、墨如風歸來的喜悅之中。
大開的府門前還站著久久駐望的小廝。
小廝見了來人,有些敷衍的喚了一聲:小姐。
不動聲色的將小廝面上的輕蔑納入眼底,她也不惱,僅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若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讓她生怒意,那她早就怒火攻心死了。
前腳剛抬進府門,后腳就傳來了小廝驚喜萬分的聲音。
“小的拜見將軍,大公子。”
掩在寬袖之下的手收緊了一分,回身望去。
墨衛國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只不過剛硬有余的臉上添了幾十年的風霜,哪怕身著常服,那周身的氣勢亦是磅礴萬分,半分不減。
說起來當年亂世,她曾與墨衛國將軍為了大燕并肩而戰,如今再次見面,卻是這番境況,當真世事難料。
“你……你是念……念初?”
墨衛國端詳著眼前沉思的女子,那雙剛硬的眼底難掩激動,面上流露而出是萬般的喜色。
思緒回籠,她的眼眶微微泛紅,連哭帶笑的點了點頭:“父……父親……”
因何而淚?大抵是往事回溯心頭吧!墨衛國之于她,就像生死之交。
墨衛國一連三個好字,說著朗聲笑了起來,身為硬漢,正所謂流血不流淚,此刻卻是禁不住迷了眼睛。
十五年了,他的女兒終于找回來了,他心底的那塊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如宏見過長姐。”
冷硬卻又夾雜著絲絲暖意的聲音叫淚眼婆娑的沈清柚只望過去。
映入眼簾的男子面相剛毅,斜飛的英挺劍眉,銳利的黑眸透著一股子堅毅,此刻含笑,倒也消減了面上的幾分嚴肅。
她微微含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他。
這墨宏風雖是出自羅氏的肚子,予她的感覺卻還不錯。
自他身上她察覺不到絲毫的敵對,甚至她感受的出來他那聲長姐不似墨清寧那番含著虛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