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不會在昨日墨清瑩去尋他時,以此作為條件。
他的眸光猶如火焰巖漿般炙熱,打量的視線就像久久蟄伏的獵人等來了獵物。
寒意從腳底竄起,節節攀升。不動聲色的掩住噴薄欲出的情緒,她綻開一抹笑意,柔柔出聲:“殿下。”
柔膩可人的嗓音拉回了他的思緒,他收斂了幾分眸光,笑著朝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她清淺一笑,當下移步過去,而后施施然然的落了坐。
“念初可知,本殿今日為何邀你出來游湖?”他的眸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手下卻是提壺斟了一盞酒。
聽著他溫言細雨,她余光暗掃了一眼他推到眼前的酒,心頭一陣惡心。
端起那盞酒,她面含春——色的搖了搖頭:“念初不知。”
話落,他的手卻赫然落在了她的手背上,趁勢還捏了捏,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她下意識的想要甩開他的手,卻又似想到了什么,及時壓制住了。
惡心,巨大的惡心在心底蔓延開來,若不是她定力好,恐怕都要吐出來了。
“殿下。”手中的酒盞應聲而落,她低斂眸光,嬌做的抽回了手。
幸而那酒盞是落在桌面上,酒水雖傾泄了出來,卻不至于弄濕她的衣衫。
“念初,其實本殿初見之時,便對你生了心思,只是……”說到此處,他頓了頓,轉而頗為歉意的笑道:“是本殿失禮了。”
她輕咬著貝齒,嬌羞的瞄了他一眼,吞吞吐吐的道:“能得殿下青睞,是念初的福氣。”
聞言,宋昊天心下冷笑,還以為盛景塵的心頭寶是個特別的,不曾想也是一般貨色,原先在佛緣寺那番木訥,想來是欲拒還迎的把戲。
“對了,本殿看念初與盛小侯爺的關系似乎不錯。”他狀似不經意的隨口一問,轉而將重新斟滿的酒推到了她的面前。
這好端端的怎么扯到盛景塵那廝來了?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想的通,宋昊天與盛景塵一向不對付,他這么問,她反倒篤定了一點。
宋昊天“纏上”她,想來有盛景塵的原因。
抬眸正對上他探究的神色,她擰著眉頭說道:“殿下說笑了,盛小侯爺那是惱念初害他那日賭馬輸給了殿下,所以百般糾纏念初,讓念初賠他一個美人。”
此言一出,宋昊天不由聯想到了他與盛景塵在長安街縱馬的事,也的確是有這么一回事。
心下分明,他無聲一笑:“這倒像是盛小侯爺的作風。”
她掩唇一笑,卻遲遲不動他重新斟給他的那盞酒。
見狀,宋昊天正欲說話,卻只聽一道聲音隔著山水屏風徐徐傳來。
“殿下,清寧小姐求見。”
宋昊天皺了皺眉,顯然有些不悅。
沈清柚的眼底卻綻開了一抹冷笑,墨清寧總算按耐不住來了,她之所以敢單槍匹馬的來,便是做足了準備。
這也是為何今日棠兒問她時,脫口提了一句宋昊天。
“請她進來。”低沉的嗓音著了顯而易見的不悅。
未過多時,墨清寧便踩著蓮步款款而來。
要說墨清寧大燕第一美人的名頭可不是蓋的,那張美艷的容顏可謂是傾國傾城,加之她今日還特意裝扮了一番,此刻更是美得讓人神魂顛倒。
饒是宋昊天都流露出了驚艷之色。
墨清寧看在眼里,心底得意,她絕不會讓墨念初攀上太子這棵高枝的。
“咦,姐姐怎么也在這里?”她望向沈清柚,故作驚訝的說道。
宋昊天的眸光可謂是全然放在了墨清寧的身上:“是本殿邀的念初小姐。”
呵呵,剛剛還是一口一個念初,此刻倒換成了念初小姐。
果然,男人一貫善變,不過沈清柚全然不在意,僅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墨清寧了然一笑,轉而解釋道:“清寧瞧著今日天氣甚好,便來這蓮池游湖,那曾想碰見了殿下的畫舫,本是過來打聲招呼的,如此,清寧便不打擾殿下跟姐姐了。”
說完,盈盈一福身,正要退出去,卻被宋昊天開口喚住了。
墨清寧的步子一頓,面上浮現了些許得逞之色。
有她這個大燕第一美人在,太子殿下又豈會看得上那土包子。
殊不知她這是被沈清柚當槍使了,還暗自得意,在沈清柚看來,墨清寧愚蠢至極。
本來這畫舫獨有她跟宋昊天兩人,若是他硬來,她怕是擔不住,如今來了個墨清寧,就算宋昊天有千百條心思,也萬萬不會表露出來,如此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