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恰好捕捉到了她投來的眸光,心下微微一凝,垂在兩側的手悄然緊握在了一起。
莊夢兒的心思被莊崇光給說透了,此時自然不敢看白敘溫,眼見著沈清柚要走,她又不免心存忐忑起來。
“念初……”
四目相抵,那求救的眸光,沈清柚看得透徹,她抿著唇瓣,泄出一抹淺笑。
眼神似乎再說,我先走了……
莊崇光也是個識趣的,沈清柚走后,他也尋了個借口,一溜煙的跑了。
彼時,屋中便只剩下莊夢兒跟白敘溫兩人。
她對他是一見傾心,本來端莊自持的脾性在他這里全都化作了煙云,為了見他一面,她不惜說了慌,以賠罪為由,日日往這里跑。
白敘溫雖不經男女之情,可這明顯的表現,他也感受得到,于是他于她的態度總是一貫的疏離有度。
“莊小姐請坐。”
疏冷清淡的嗓音猶如細雨綿綿,彌漫在整個里屋。
莊夢兒怔松了一下,眸光微閃,自顧落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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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正盛的日頭,女子步履閑適的出了四海賭坊。
孟拂撐著山水紙傘,亦步亦趨的跟在女子身后。
走了不過數十步而已,迎面便走來一襲黑衣的蕭府侍衛。
“念初小姐。”來人拱手一禮。
慵懶的眸光自黑衣侍衛腰間的蕭字令牌一掃而過,她面無表情的道:“有事?”
“老國公有請。”黑衣侍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眸光一閃,她溫婉一笑,旋即提步往前走去。
孟拂心下不定,老國公怎么想著請念初小姐了?莫不是自家主子的意思?
轉眼便到了國公府,遂著黑衣侍衛的指引,一路來到了蕭府的主院。
庭院深深,饒是這一大家子的蕭府,也一片靜然。
黑衣侍衛立在門前,恭敬的道:“國公,念初小姐來了。”
遂著話音落下,里屋響起了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嗯。”
沈清柚朝黑衣侍衛微微頷首,以示示意,旋即提步走了進去,至于孟拂,自然是被擋在了屋外。
撲面而來的清香猶如烈日當空的一陣涼風,只見老國公躺在太師椅上,一個翠衫丫頭正對著一旁的冰塊打扇。
有了冰塊,這落到身上的風自然清涼了許多。
老國公萬般愜意的半瞇著眼睛,直到眼底撞入一抹紫色身影,方才慢慢悠悠的撩開了眼皮子。
“孫媳婦來了。”
沈清柚的小臉登時一黑,孫媳婦,這名頭倒是叫的爽利…………
“念初給老國公見禮。”
瞧著不卑不亢,盈盈一禮的女子,老國公這心里越發的滿意起來。
“都是一家人,孫媳婦不必多禮。”
這一口一個孫媳婦,叫的她很是頭皮發麻,于是也顧不得對方國公的身份,斟酌著措辭說道:“念初還未過門呢?國公這番,恐怕甚為不妥。”
聞言,對方一臉認真的沉吟了片刻,隨即肅然的點了點頭:“是不妥,那本國公還是喚你未來孫媳婦吧!”
這……這有什么區別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索性耐著性子,不在去糾結那所謂的名頭,而是正色問道:“不知老國公喚念初前來,所謂何事?”
老國公不緊不慢的坐直了身子,努了努下顎,示意她先坐。
她也不是客氣之人,當即落了坐。
“其實今日請念初小姐前來,是有一事。”老國公肅然的道。
見狀,沈清柚不敢懈怠,眸光微凝,靜待著老國公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