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算計,不論輸贏,卻從未敗績,唯有她,他怕了,他不敢輕舉妄動,他怕她知曉這場婚約皆是他算計而來,他怕他會輸的一敗涂地。
明知自己的身邊危機四伏,卻做不到對她放手。
大婚那日,他那有什么乾坤既握?他故意讓花轎提前去往墨府迎親,為的便是算到了盛景塵會在這日趕回長安,他怕她會不顧一切的跟盛景塵走,所以他暗中知會了老侯爺前去…………
回斂眸光,他提步走上石階,門輕輕一推,便開了。
哪怕夜色濃稠,他卻一眼便能將榻上女子的睡顏看清。
他眸光復雜的坐在床沿邊,微涼的大手輕輕的從女子的紅潤的臉頰上慢慢拂過。
蠢女人,若是知道會著你的道,一開始我就不該對你手下留情的…………
他這種人,最忌諱的便是有軟肋,否則有朝一日被人拿捏住,便是萬劫不復……
可是…………他的眸光漸變的深沉起來……可是比起萬劫不復,他好像更怕遺憾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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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外不知名的一處小院內。
穆瑤抱著膝蓋坐在微涼的石階上,原本靈動的仿似布滿星辰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她怔神的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穆姑娘,進屋歇息吧!”
秋風微涼,女子身形單薄,單單坐了這么一個時辰,就已經一連打了幾個噴嚏了。
顧一看得于心不忍,便不住的勸道。
穆瑤搖頭笑了笑:“我若睡著了,一會南潯回來,我便見不著他了。”
就算他帶著她一同來到了長安,可他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她稍閉眼睛,恐怕一睜眼,他便又不知去往何處了。
顧一輕嘆了一口氣,望著女子單薄的身形,眸光幾欲復雜。
恐怕她不知道,于主子而言,她只是玲瓏姑娘的一個替身罷了。
主子又怎會為一個替身費盡心思呢?
見勸解不下,顧一便未在多說,僅是默默的守在了她的身后。
直到夜半三更,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方才披著夜色悄然而至。
眼底猝不及防的撞入了那一抹嬌小的身影,只見她孤零零的坐在石階上,雙手托腮,呆呆的盯著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顧南潯的眉頭幾不可見的微微一皺。
直到眼簾中印入了那一縷白色,女子木怔的眼眸才逐漸恢復了光彩。
“南潯,你回來了。”她神采飛揚的朝他撲去。
她說你回來了,她并問他:你去哪里,去做什么…………
他一把抱住了她,溫聲問道:“怎么還不睡?”
她窩在他的懷中,眼淚無聲的砸落下來:“等你。”
周身的清冷似遇上了暖陽,悄然化成了一片春水。
他未曾發現懷中的女孩的異樣,大手親昵了揉了揉女孩的發頂,思緒卻早已飛遠…………
就在不久之前,他忽然得到消息,有人在北漠發現了玲瓏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