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兒的視線一一掠過這昏暗空間里的光景。
三個人,一個身形矮小,生得尖嘴猴腮,一看就讓人生不出好感來,一個體型壯碩,圓盤大臉上盤桓著蜈蚣一樣的刀疤。
至于第三個,就是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了。
莊夢兒若有所思的眸光在那兩個惡徒身上來回的流轉。
這兩個人……心陡然緊縮成了一團……這兩個人不正是官府一年前緝拿的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嗎?
崇光怎么會跟這兩個人扯上聯系的?
“姐,你來做什么?”莊崇光一個勁的給莊夢兒使眼色,示意她趕緊走。
他娘的,那兩個臭小子籌不到三百兩就算了,還把他姐牽扯進來了。
此刻他簡直恨不得拿把刀把那兩個背信棄義的狐朋狗友給劈了。
莊夢兒瞪了莊崇光一眼,未曾搭理他。
穩住心神,頂著那兩道令人作嘔的視線,她故作鎮定自若的道:“三百兩在這里,可以放人了嗎?”
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的,入了狼窩?那有全身而退的理。
“放人,這是自然,不過莊大小姐既然來了,喝口茶再走,如何?”尖嘴猴腮的男人邪笑道。
這里那有什么茶?只怕是這兩人生了什么歪心思。
小臉在微弱的燭光下透著慘白,她緊捏著垂于兩側的手,眼神凜然:“喝茶就不必了,銀子已經送到,還請二位遵守承諾放人。”
似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兩人對視了一眼,便朝莊夢兒走了過去。
莊夢兒瞳孔微縮,本能的轉身就跑,可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那是這兩個人的對手?
就在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即將觸碰到莊夢兒的衣襟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刀光劍影之間,只聽一道慘叫劃破天際。
定睛一看,只見那尖嘴猴腮的男人捂著血色橫流的手,滿臉的痛楚之色。
他的一只手竟生生的被人削了下來。
莊夢兒驚魂未定的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心下的那股恐懼漸漸消散了幾分。
“你是什么人?”刀疤大漢惡狠狠地盯著面無表情的云崢,那模樣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閻王爺。”說完,云崢也不同他們廢話,抄著劍便朝那兩個采花大盜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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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濃稠的仿似暈染不開的水墨。
沈清柚出神的盯著那搖曳不定的燭光,睡意全無。
蕭成鈺依在榻上,靜靜地看著書卷,只是眸光不時的會看向出神的女子。
“世子,世子妃。”
云崢的聲音如世外縹緲而來。
沈清柚混沌的眸光漸漸澄澈起來,看向門口處,淡淡的道:“進來。”
云崢聞聲,方才提步走了進來。
“怎么樣?”
“屬下跟著莊小姐一路到了南街深處的一處荒宅之中,莊崇光因好賭,跟兩個狐朋狗友攛掇著去了長安一個地下賭坊,被人給設計了莊小姐是拿三百兩去贖人的。”
莊家在長安也算是赫赫有名的,莊崇光那小子頂著長安小霸王的名頭,在長安可謂是無人敢惹,那個不長眼的敢設計陷害?
沈清柚的語氣不自覺的冷了下來:“什么人干的?”
云崢的臉色登時間變得難看起來:“安山郡王。”
楊懷?沈清柚眼眸微瞇,半盞冰冷碎裂開來。
楊懷乃是楊妃的侄子,仗著楊妃如今皇后的名頭,在長安可謂是無惡不作,欺男霸女不說,不久前私通人臣之妻的丑事更是鬧得人盡皆知。
若非楊妃力保,楊懷自個又消停了一些時日,恐怕楊懷早就死百八十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