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裝素裹的長安別有一番滋味。
一襲湖藍明衫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走在長安街頭,眼底的明亮不復當初。
看著那挑著漆紅木箱跟在男子身后的隊伍,圍觀的人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哪家的公子啊?”
“不知道,看這陣仗是要去下聘啊?也不知是哪家小姐。”
當看到這位清俊的男子徑直的朝莊府走去時,人人都神色皆變得古怪起來。
莊府的小廝見了之后,匆忙的去知會了莊丞相。
“白先生這是做什么?”莊丞相面色不善的道。
白敘溫神色平靜的道:“求親。”
莊丞相怔松了一下,近來夢兒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當初那些求親的人跟避瘟疫似的避著他莊府,如今竟還有人送上門來?
恰逢此時,聞訊趕來的莊崇光恰巧聽到了求親二字。
“白敘溫,你竟還有臉來?我姐是不會嫁給你的。”
聞言,莊丞相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若非人多勢眾,恐怕他已經一腳踹在莊崇光的身上了。
不過聽崇光的意思,這里面難不成還有什么內情?
“崇光,怎么回事?”
莊崇光一向有些怕自家老爹,見自家老爹沉下了臉,不免心里發毛。
可又想著答應了自家姐姐不告訴自家父親內情,于是他緊咬住了牙關,壓低聲音說道:“沒什么,就是這人是太子的人,此刻來求娶定然不安好心。”
聞言,莊丞相也深感是這個理,于是便面色鐵青的打發了白敘溫。
不過白敘溫并非因此而放棄,讓抬箱的人回去后,他一個人站在了莊府的門前。
人人都道莊家不知好歹,那莊大小姐早已是個殘花敗柳,別說小門小戶的公子哥,就是一般人家恐怕也是瞧不上了,如今有這么一個腦子不好使的清俊公子要求親,不歡歡喜喜的嫁了,竟還將人給拒之門外了。
莊夢兒近來消瘦了不少,整個人早已不見當初的姿容。
小丫鬟擔憂的看著自家小姐,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熱粥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你多少吃點吧!奴婢求你了。”
莊夢兒卻仿似行尸走肉一般,渾濁不清的眸子始終盯著那青石地面。
小丫鬟正愁容不解,莊崇光卻是恰好氣呼呼的走了進來。
見了來人,小丫鬟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激動。
“二公子,怎么辦,小姐還是不肯吃。”
莊崇光眼底的怒火漸漸被心疼取代,他接過小丫鬟手中的碗:“姐,吃點吧!”
莊夢兒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若非還能聽見她的呼吸聲,恐怕他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無奈之下,莊崇光只得將白敘溫搬了出來:“白敘溫來求親了,就在門外。”
果然,聽到白敘溫三個字,那死水一般的眼眸總算出現了一絲松動。
他來求親了,只是如今她這殘花敗柳的身軀還如何面對他?
“讓他回去。”大抵是太久沒說話,方才張口那原本鳥雀般清脆的嗓音竟變得有些干澀沙啞。
說著,那眼淚竟然直怔怔的落了下來。
“你若吃了這粥,我立馬去。”
若非逼不得已,他是不想在提及白敘溫三個字了。
莊夢兒看了態度堅決的莊崇光一眼,旋即端過了熱粥。
見狀,莊崇光方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