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宮中,坐在銅鏡前的沈清柚看著鏡中頂著鳳冠霞帔,容色妖艷的自己,嘴角似乎微揚了一下。
殿前的人似乎又來催促了,宮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娘娘,該動身了。”
她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將涂了嫣紅豆蔻的手放在了宮婢的手掌上。
隨著風來,她卻是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想要去深究之時,那香味卻又消失了。
(二)
偌大的場地之上,紅綢從宮門口一直順延到了九重階梯之上,歷代皇后的封后大典便是設在此處。
入目可及的紅色,天上漂浮著無數孔明燈,用民間的說法來說,此舉意為祭天。
文武百官,以及江湖各派的掌門人皆已到齊,不起眼的角落處,身著道袍,戴著面具的男人跟一個容色平平的女子正注視著這一切。
玲瓏身為后宮如今位份最高的妃嬪,自然坐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眼看著沈清柚將手落在了司北辰的掌心,她眼眸危險了半瞇了起來。
自己中意的男人被搶,她心下多少有些不痛快,不過想著再過不久,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她又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沈清柚扮演著還被蠱毒控制的模樣,眼神空洞無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由司北辰牽引著自己踏上了九重階梯。
不知名的角落里,盛景塵險些沉不住氣沖出來,若非顧南潯壓著,恐怕已經沖出來搶婚了。
“你做什么?”
顧南潯看了蕭成鈺一眼,正想說什么,卻聽蕭成鈺沉聲道:“不急。”
盛景塵黑著臉咬了咬牙,到底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他雖然喜歡病美人,可天殺的病美人是這廝的媳婦。
似看出盛景塵快要炸毛,顧南潯這才云淡風輕的道:“馬上就是天狗食日了。”
聞言,盛景塵有些模棱兩可的,但這兩位都這么氣定神閑,那他索性便定下心來了。
走過了九重階梯的大半,眼見著就要抵達九重天臺時,卻是忽然狂風大作起來,這風迷了眾人的眼睛。
玲瓏卻是暗自一笑,提身飛起朝沈清柚而去。
“蕭成鈺來了。”玲瓏在司北辰耳邊低語了一句,趁著他分神之際,角落里的道袍男人不知何時飛至身邊,搶走了沈清柚。
沈清柚自然有了察覺,正想避開,身子忽然軟了下來,她眼眸微瞪,冷冷的看向了笑顏如花的玲瓏。
該死,這玲瓏是什么時候給她下藥的?
細想之下,她忽然想起了今早匆匆跑進來的那個宮婢,當時她自那宮婢身上便聞到了一股怪異的熏香,只是當時她并未放在心上。
狂風過后,緊接著便是一片遮天蔽日。
司北辰危險的半瞇起眼睛,眸光冷冷的流轉在眼前的三人身上,最后卻是落定在了依在男人懷中疲軟無力的沈清柚身上:“玲瓏,你好大的膽子。”
玲瓏余光瞥了一眼沈清柚,眼底流露了出了一抹貪婪的得逞。
她意味深長的朝他笑了笑,旋即朝九重階梯下看戲的眾人說道:“諸位,你們眼前的這位可不是當今皇上。”
聞言,眾人皆是一片唏噓。
看著眾人的神色,玲瓏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滿意的弧度。
她抬手指向云淡風輕,嘴角掛著陰狠的司北辰,說道:“他乃是當年魔教教主的余孽,如今的魔教教主司北辰,今日他將眾位聚集到這封后大典,為的便是將諸位一一鏟除,以報當年各位圍剿魔教之仇。”
話落,除卻大風呼嘯而過的聲音,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天狗將最后一點日光食盡。
彼時,司北辰忽然狂笑了起來,他動手揭掉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陰柔妖孽到極致的面容,他眼神陰翳的看向玲瓏,說道:“你這是斷定自己能離開這里了嗎?”
對上他的眼神時,玲瓏不免有些頭皮發麻,心下發虛,穩定下來之后,她卻是笑了笑,一切自在不言中,她斷定自己能離開,只要握住了八字全陰之人跟陰陽神功,她就能離開。
忽然,周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怪物嘶吼聲,眾人對視了一眼,不免膽戰心驚起來。
夜色之下,不知何時,長街上皆是肆意咬人的怪物,原本的喜慶被百姓的鮮血染紅,留下的不再是喜慶的喧鬧,而是四下逃竄的驚叫聲,以及滿地的鮮血,說是血流成河也不足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