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黛月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你先下來,讓我上去試一試,好嗎?”
這話簡直就是根救命稻草,胡一輝連忙從吊床上一躍而下,渾身長滿了虱子般別扭,站在一邊不知所措地左手搓右手,脫口道:“夜里寒露重,有點冷!”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連黛月都只是感覺涼風習習,自己一個能隨心所欲打暗符的修士,居然說冷,誰信?
好在黛月并沒有糾結他這句打臉的話,輕輕一縱身,跳上吊床,驀地扭頭看過來,又對上胡一輝的目光,他一陣心虛,不由自主地稍息立正。
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黛月對男生望著自己而經常失魂落魄的反應早就習以為常,并沒有當場點破,裝作漠然無知的樣子,閉目,深吸一口氣,低低問:“是這樣子嗎?”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入定很快,循著剛才胡一輝教給自己的內功心法,片刻后就進入夢鄉。
烏云散去,月亮越發明冽起來!
清冷的月光溫柔地散在黛月的臉上,仿佛給她上了個淡淡的妝,凝脂般的肌膚幾乎能擰出水來,她的睫毛細而長,微微卷曲,神情安逸而怡然,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胡一輝幾乎看呆,同時又很驚訝,想不到她的悟性這么高,一下子就掌握了天地混元無極睡功的竅門。
想當年,就連自己都要反復琢磨小半天,這又與傳說中那位修仙學道吊兒郎當的形象大相徑庭。
其實,以他在男女方面才情竇初開的經驗來揣測根源,是怎么也不會想到,所謂男女搭配,練功不累的深刻含義。
從前在母親黛玉的寵溺下,黛月沒有任何束縛,修不修煉完全靠個人自覺。
后來在皇外祖母的嚴格要求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各種術**法一通猛灌,恨不得一下子把她撐成個大能。
兩種極端,物極必反,造成黛月義無反顧地向著修仙問道的反方向越走越遠,毫無成就。
今天就不同了,學習天地混元無極睡功完全出于切身需求,再加上胡一輝對自己沒有任何壓力和諸多要求,天生聰敏如黛月,一學便會。
半晌,胡一輝緩緩上前兩步,仔細聆聽,黛月的呼吸心跳均勻而有力,不像弄虛作假,看起來是真的帶功入睡了!
一個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帶了點命令的口吻,又似是在誘勸:“殺了她,她是你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攝心術!
母親軒轅敬菲已經在命令自己了!
胡一輝的目光倏地森冷起來,右手手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把閃閃發光的匕首。
匕首緩緩平推出去,在黛月心臟半寸的地方艱難地停了下來,前面仿佛有一堵無形的墻,把這睥睨無當的利刃阻隔在外。
胡一輝的呼吸粗重起來,額角滲出了幾顆汗珠,匕首刀刃上一閃一閃地發著寒光,正微微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