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基本散去,胡青凌的視線才穩穩地落在軒轅敬菲身上:“說吧,母親!那人你認識,對吧?”
軒轅敬菲一直沒有說話,緊閉著雙目在調息運氣,聞言牙關繃得緊緊的,說出來的話像是從牙縫里崩出來:“不認識,別問!”
軒轅敬菲用這樣的語氣和態度對胡青凌說話,是頭一次,知母莫若女,胡青凌心里面縱使再有十萬個為什么,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莽撞,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閉嘴療傷。
時間漫長得像是一個世紀,對于胡青凌來說,每一分每一秒的過去簡直就是煎熬。
滿腹狐疑,胡青凌卻不能夠弄個水落石出,連一點端倪都窺探不了,對于一個勇于追求真相的人來說,是多么慘無人道的折磨。
這幾百年來,胡青凌隱隱發現,不僅自己的父親變得形同陌路,就連母親,也開始變得陌生起來。
敏感機智如她,在察覺到一絲絲不尋常的味道里不斷沉淪,痛苦,掙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青凌的心突然重重地一跳,睜開雙眸,視線往前面一掃,最后落在軒轅敬菲一雙雪白的手上。
她忍不住用神識感應了下,發現那雙手非常涼,堅硬,帶著冰冷的力度,仿佛一把即將出世的神兵利刃。
軒轅敬菲的嘴唇毫無血色,動了動,沉聲道:“她來了!”
胡青凌驚奇地看著自她母親身上散發出來的一點醋酸味,扭頭往練功房的大門口望去。
一絲光從里面漏了進來,海托羅一個箭步上前,定住了,然后便垂手立在一邊,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見過大皇妃!”
他小塔般的身形一讓,大片的光便爭先恐后鋪滿了整個練功房,然后就是拓跋傲雪那張混雜著中西結合血統的獨特的美人臉。
軒轅敬菲停頓了片刻,對海托羅一揚手:“你出去!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你們誰也不能插手!”
其實她這句話貌似多余,海托羅縱使有水缸那么大的膽,也不敢對此二位皇妃出手,他就算沒有出去,估計站著也只能當個花瓶,還是沒有上釉的那種。
“私人恩怨??!!”拓跋傲雪仰頭對著屋頂發出一陣陣獰笑,“哼哼哼,哈哈哈!”
那笑聲夾雜了眾多難以名狀的各色感情,有怨恨、有悲憤、有不甘、有無奈,還有死氣沉沉的失望。
練功房的屋頂裂開一條巴掌大的縫,外面有血紅色的光漏了進來,甚是瘆人。
胡青凌抬頭望著她,臉色有點古怪,心里頭涌出一絲微微的愧疚,憋了半天,才用一種帶了點低眉順目的討好的語氣說道:“那個,你兒子的事情,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