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要是在這地方呆上個一年半載的,估計自己到時候都恐高成了一尊石像了。
也不知道是否與旋渦結了緣,徐宏博從沒入牽牛花的那一刻起,周遭的一切便開始不斷旋轉,隨著他好一陣手忙腳亂的凝神掐訣,翻騰不休的內府剛剛穩定了一會,還沒來得及喘上口氣,胸口就有種灼熱的火燒感,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喚醒要破膛而出。
他腦子里隨即閃過了曾經在九層玄室里昆侖鏡所見的一幕,鏡子里頭那個長角的怪物胸口中似乎有顆暗黑色的珠子。
“難不成我真的不是人類,真如那冥河老頭所說的一樣,是一只不知品種的怪物?”
這個念頭甫一冒出,徐宏博就嚇得雙手劇烈地抖動起來,戰戰兢兢地扒開衣服低頭一看,皮膚光潔白皙,沒有發覺有什么異狀。
好歹松了口氣的徐宏博抬手抹了一把額角上的冷汗,暗自慶幸之際,倏地聽見某種聲音,像是自遠古而來的黃鐘大呂,聲浪厚重而蓬勃,橫沖直撞地在他內府里與某種結印進行殊死斗爭,那暴虐得如山洪猛獸一樣的戾氣迅速包裹了他全身。
他平時吊兒郎當玩兒似的修煉得來的元神哪里受得了這樣千刀萬剮的重創,雙腳一伸,眼白一翻,便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好在胡一輝等人十分熟悉他的尿性,一行人不驕不躁,早早等在了入口處,徐宏博從半空中天眼一樣的洞口處橫飛出來的時候,胡一輝正和麒麟說著話,一回頭卻見他直挺挺躺在一朵柔和的白蓮花似的白云里,一葉浮萍似的輕飄飄落了地。
大家一窩蜂圍了上去準備奚落他幾句,卻見他臉色白如金紙,雙唇黑如墨汁,再配上嘴角旁邊不斷流淌的哈喇白沫,樣子簡直比身中劇毒即將吹燈拔蠟的人畜還要猙獰。
徐若萍還以為他在外面發生了什么嚴重的事情,率先失聲尖叫了起來。
蘇巧不忍直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目光卻又忍不住從指縫間漏出來:“天呀,他剛剛到底經歷了什么,才離開我們視線范圍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咋就成了這副模樣?”
鳳凰一時慌了神,本能地答話:“這這,我也不太清楚。”
蘇巧剛剛忍不住與徐若萍發出了同一音頻的引頸嚎叫,倏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默默退開一邊低頭斂目作淑女狀。
一眾男同胞非但醫術了得,還各懷神通,當下就有胡一輝把脈,君無尚翻其眼白,麒麟用神識把徐宏博從頭到尾掃了一遍。
“他沒什么事?沒有被偷襲,沒有中毒,沒有內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