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方景楠點了點他們的鎧甲頭盔道:“把盔甲換了吧,換成王府衛士的,論裝備他們的明光鎧比你們的強。”
張傳宗和炎洗皆是一楞,銷聲匿跡不失為臨時自保的好辦法,可干嘛要穿王府的鎧甲,牛有德卻是好奇地直接問了出來,“是要裝扮成王府衛士么?為什么呢?”
方景楠微笑道:“幾句話解釋不清楚,以后你們會明白的。好了,派你們的人去接替戰兵隊巡查四周。”
看著張傳宗三人應聲而去,方景楠不禁暗贊陳有富那一個‘拖’字的妙用,把死境拖成生地,把枯木拖到逢春。
眾人來到云岡石窟,在后山尋了一處偏僻之處,把物資放下后,方景楠讓戰兵隊留下看守物資等陳老爺的人過來,他和鄭飛帶著輜重隊里傷勢較重的押著夏米莊中的老弱婦幼送去陳家村。
趙二與張傳宗的騎隊押著車隊及青壯,返回夏米莊繼續搬。
眾人各自忙碌著,兩個時辰之后,天色漸晚,方景楠等人終于回到了陳家村。
方景楠讓鄭飛帶著傷員和那群老弱婦幼進村找陳有富安排,他則領著冷笠丁吉麻四,轉向十里河對岸的云岡堡。
燕三的死讓丁吉很內疚,因為他和麻四算是被逼著入伙的。一路上人多,方景楠沒找著機會安慰他,如今快到云岡堡了,方景楠問道:“燕三家里還有人嗎?”
性格活潑的丁吉,此時臉色抑郁,嘆道:“他家老娘還在的,還有一個妹妹,我決定娶了她。”
他這不是在占便宜,這年頭多一口人就多份責任及壓力。
方景楠贊賞地點了點頭,轉向冷笠道:“記錄一下,我們招募給的安家費已定是五兩銀子,但是撫恤銀還沒說過,我想了想,暫定二十兩吧,家人由我們安排活計,年老干不了活的,我們就一直養著,讓兄弟們死后無憂。”
冷笠應聲道:“得令。”
丁吉在一旁聽楞了,朝廷規制上也有撫恤。武官傷殘,月供米糧三石,優養十年。而士兵則是銀五兩,家里田地三年免征糧稅。但這年頭連月餉都沒有,撫恤什么的只是聽過,從沒見人得到過。
方景楠道:“丁吉,這撫恤回頭你給燕三家送去。”
說話間,云岡堡已然在目。
……
操守署,后堂內室,鄧琳靠坐在浴桶里,帶著花香的滾燙浴水趨散著體內的疲乏。
他微瞇著眼,后仰在浴桶邊沿,深深地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混上了一堡操守之位,掌管一地治安,還沒怎么享受呢,遭心事一樁接一樁。
武備倉庫洗劫一空到也罷了,反正是些消耗品,這不后金又叩關了么,到時就說有敵虜攻堡,全都用掉了。
可那二十多匹戰馬的窟窿怎么補,總不能全病死了吧,多少總得填補十幾匹進來,這就得五百兩銀子,加上還要禮送上官的,一千兩估計都不夠。
唉……鄧琳肉痛的心都顫了,對方景楠的怨念深到骨髓里,他算是看出來了,那家伙就愛管閑事,這下好,管成逆匪了。
鄧琳心下念叨著,明天他就去‘路治’所在地助馬堡,找參將羅俊杰好好的編排一下。大同鎮劃有四道八路,左衛道北西路割制九個軍堡,路城就在在助馬堡。
“老爺別氣惱了,為了個小旗不值得。”
就在這時,室外一絲慌張的呼喊傳來。
“大人,那個方景楠又來了。”
噗哧……
鄧琳怵然立起,驚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