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懷仁城之外,卻是激起了不少浪花。
……
朔州城,守道署衙。
統領井坪路和西路的分守翼北道守道官蘇世忠在大發雷霆,參將姜建勛被他從井坪城喊了過來,襟立在堂中,低著頭一聲不吭。
“這事你竟然說不知情?”蘇世忠喊道:“你轄下的守備干了這么大逆不道的事,你竟敢說不知情?你可知,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上報兵部卸了你的官職。”
姜建勛仍然是低著頭道:“事前卑職確實不知情,若真是卑職下令縱兵劫商,那也萬萬不敢驚惹王府的鋪子呀。請守道大人明查。”
蘇世忠也是氣糊涂了,前段時間田氏駐派在大同府的總掌柜被人綁劫,上面就明里暗里的責令了一翻。如今到好,他這一道的守備官竟然直接明搶了,再怎么推責,他也難逃其究。
“不管是不是你指派的,現在,立刻,馬上,去把那個守備及其一眾從屬給我抓回來嚴刑拷問。”蘇世忠怒道。
姜建勛抬頭應道:“遵命!卑職定把他們全部抓回,一個不留。”頓了頓,又道:“只是,萬一問出了一些不該咱們知道的,如何處之?”
蘇世忠一楞,暗道:“對啊,這次可不只是那些商號,還有代王家呢。陰謀,其中一定有陰謀。區區一個守備,竟然敢犯下如此大罪,而且還沒有潛逃,沒有陰謀才怪了。而且牽扯到皇家,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沾惹的。”
蘇世忠嚇出一身冷汗,忙改口道:“姜將軍果然不虧是將門之后,眼光獨道,按你認為,我們守道署該如何處之?”
姜建勛躬身道:“大人,事情已經發生,無論我們如何處理都難逃責罰。所以,卑職建議,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什么都不用做。”
“當作從未發生?”蘇世忠楞道。
“是的,”姜建勛應道:“如今上面也沒有任何指令下發,或許是,他們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萬一是神仙打架,我們冒然進入,可不是自尋苦吃么。”
蘇世忠緩了緩,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確實如姜建勛所說,這件事他一個守道不應該去摻乎,既然代王府的鋪子也出了事,那就看王府有什么動作就是了。
想到這,蘇世忠難得地走上前,拍了拍姜建勛的肩膀道:“姜將軍果然大才,以后咱們道里的事,姜將軍可得多幫襯一二。”
“一切都是大人指揮有方。”
拍了擊馬屁,姜建勛內心松了口氣,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剛收到那五千兩銀子的時候,姜建勛也是不解,這可不是小數目,后來聽得懷仁城的消息時,嚇的他差點把收下的銀子退回去。
回報族里后,族里給他的建議是,靜觀其變。就像方景楠所說,什么都不用做。既然是什么都不用做,那肯定也不能派兵去抓他們了。
現在,他能做的已經做完了,他不竟有點好奇,代王府那關,怎么能過的去呢?
蘇世忠禮送出姜建勛后,驚嚇一場的他回內堂喝了幾口濃茶,可仍然是心下忐忑。
事情若真的不了了之,那是極好。之前本就因后金的事被責降了幾級,萬一惹出個什么事,他就麻煩大了。
蘇世忠去了書房,準備寫幾個字讓自己心緒平復下來。抬手剛寫了‘君子不群’幾字,腦中忽又想起那突然出現在書房里的‘君子和而不群,久和失君子’幾字。
憤怒地把毛筆扔下,蘇世忠恨恨地罵道:“這年頭,盡出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