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敬舒臉上的不屑之色更重幾分,王候將相寧有種乎?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大明的天下,沒有幾天好過了。這時候最重要的,不是讀得圣賢書,貨與帝王家,而是蓄積力量坐看風起云涌,若是有個萬一,諸事皆有可能!
掌握住太原府各縣幾萬人的團練民壯,就是馮敬舒蓄積力量的第一步。他表面上與秦士楨說,介時得了團練銀子,留出小部分伺養人馬,其它的四六分賬。
但馮敬舒的真實計劃是,把每年的這幾十萬兩團練銀做成常例,然后他會把這些銀子全部投入到練兵當中,用幾年時間,練出一支精銳之師。
“錢財算得什么,身外之物!”
馮敬舒一臉冷笑,“美色又當如何,藏鋒的幌子而已!”
“我要的是流芳百世!”
“我要的是一展抱負不負韶華!”
“我要的是成就不世功業!”
正美好地想著,轎子忽地一頓,跟著轎外響起一聲慘叫,把馮敬舒的幻想打斷。
“怎么回事?”馮敬舒沉聲喝道。
老管家在轎外跪下道:“回老爺,有幾個不長眼的要飯乞兒擋了前路,沖撞了我們。已經被我趕跑,驚動了老爺實在該死!”
今天馮敬舒是便服出行,沒有展出朝廷儀仗,“嗯,以后便服出行時尋幾個家奴在前面看著點,讓人隨隨便便沖到轎前,萬一是個亂匪怎么辦!”
“是,小的回去就安排。”老管家仍是跪著道。
“起來吧!”
馮敬舒交待完,便接著琢磨起未來之事,忽地,他想到什么般,一把掀開轎簾道:“停,停下,被撞傷的人呢?快去把他尋回來。”
“是,老爺!”
管家不知老爺為何如此激動,趕忙邁步跑了出去,那人也沒走開幾步,不一會兒,一個瘦骨嶙峋額頭還流有血絲的老漢被帶到馮敬舒面前。
也不管轎中人坐著是誰,只要是坐轎的他都惹不起,老漢噔地便跪了下去,不停地磕頭,“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是小的瞎了狗眼,沒看到的大人的轎子,大人高抬貴手,饒得小的這一回吧。”
此時的馮敬舒卻是一臉溫煦,不顧老漢身上的臟臭,上前把他扶起道:“怎能這么說,是我的轎夫只顧趕路,沒有看清老漢才把您老撞傷的,此事過錯在我。這里是十兩銀子,以作藥湯醫費之用!”
老漢雙眼一楞,呆了!
如此行為引得不少路人駐足觀看,于是,不久之后,在很多有心人的散播之下,同知馮老爺當街對一乞兒老漢道歉賠錢的守禮事跡,被宣揚出去。
甚至還有不少說書藝人把這事編成了故事,在太原府各縣坊間流傳。
慢慢地,太原府同知馮老爺的名號,不止當地上層人物知曉,在民間也是廣有善名!
名望,末世稀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