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青壯跺了幾步,明顯的要往方景楠撞去。行鋒沉聲一喝,管你那么多,拔刀便要砍殺。
“別惹事,我們趕緊走。”方景楠按住他道。
麻武候上前一步,一個挺腰步跨直把那人撞跌倒一旁,那人摔倒后不停地咒罵。
有了昨日張守禮的提醒,方景楠不便多生事非,一群人只好埋頭快步而走,不理會這群想要惹事的潑皮。
一群人沉默地回到了張記客棧,客棧的掌柜老張頭見得他們回來,松了口氣,趕忙讓小二用條板把門關上。
“怎么了?”方景楠問道。
老掌柜輕嘆一聲道:“看樣子,伍姓湖的又要鬧事了,唉,族長他老人家也不管。咱們只能閉門躲禍,希望這回別折騰太久。”
方景楠苦笑地一嘆,也是無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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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州張氏祖宅,兩顆蔭客樹長在門外,參天聳立。
門外是如此氣象,正堂也是極其不凡。空間寬闊,鋪著的都是長條的大石板,一塊一塊嚴絲合縫。幾個南海沉香木的香爐焚著香料,煙氣兒裊裊上升。
可張氏本家那些子女們,都坐在各自座位上面面相覷,神色也是各異,有皺眉、有無奈,有激奮,也有擔心。
張守禮身皺著眉頭,閉著眼睛在那兒養神,伍姓湖那幾族人尋機鬧事的消息,他是第一個得到的。
同輩的張守廉、張守恥兩兄弟,皆是在無奈的嘆氣。而跪在堂中的張守義卻是滿臉激奮,其它幾個女兒則是擔心了。
家里幾兄弟偶爾低聲交談幾句,也沒人多看張守義一眼。正低低議論當中,就聽見里間兒咳嗽一聲,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連張守禮也趕緊睜開了眼睛。
就看見堂中一個老人慢慢跺了出來,腳步蹣跚,張守禮起身似要去迎,張誠言揮手拒絕。他走動得雖不利索,也很慢,但卻一步一步絲毫沒停,眾兒女就這么默默地看著他緩緩地走到椅子邊,沒敢多吱一聲。
常年伺候他的丫環見張誠言要坐下,趕緊將背椅上的椅墊鋪好在紅木的太師椅上面。
“父親大人……”底下問候的聲音響成一片。兒子們的神色都恭謹無比。
張誠言坐下來,臉無表情,眼眸也是那種麻木的,尤如一灘枯井,沒有一絲生氣。淡淡的在眾兒女臉上掃了一眼,看著跪在堂中的張守義,漫不經心的問道:“誰放他進來的?”
張守禮一聽趕忙跪下道:“父親大人,是兒私自放的,二弟已有懺悔之心,而且還帶來了伍姓湖的消息……”他也是滿頭白發的人了,埋首跪地。
“伍姓湖,跳梁小丑而已,”張誠言擺了擺手,打斷張守禮的說話,“家里剩下的那幾間鋪子賣了么?”
眾人臉上皆是一黯,跪在地上的張守義突然悲哭道:“爹,鋪子不能賣啊,那代表著咱們蒲州張氏的字號,這幾間鋪子一賣,咱們張家在蒲州就啥也沒有了。”